“我赌不出几天,余冕就得栽个大跟头。”
厉丰微微一摇头,听听这说话,我怎么觉得自家经纪人比江子木更玄乎更像算命的呢?
“就算没两天,余冕他真的扭了摔了,着凉发烧了,就不能是凑巧?”
“那你是不是真能说服自己,认定那天海钓看到的童话般的景象,只是凑巧而已呢?”
经纪人一顿,紧跟着说道:“而且我猜,一定是大意外。”
“塌房?这够不够大?”不过是顺嘴说出了圈内人士最大的恐惧,当时的厉丰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能跳一次预言家。
厉丰似笑非笑,跟着抛出了一个很有逻辑的推论。
“要是余冕塌房了,那只能说顾遂心的工作做到位了。真想搞一个人,只要盯死了往下挖,总能挖出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睡没睡?税没税?苦熬出头之前曲意逢迎的小丑作态?飞上枝头之后颐指气使的小人嘴脸?还有啥爱情观,公德心,智商情商敬业精神,哪个不能是炮轰的切入点?只要观众想,就没有不能骂的。
娱乐圈里,没什么根正苗红永不犯错。之所以有人屹立不倒,靠的还不是周旋跟博弈,加上那一点点不可小觑的运气。
“这话没错。只不过你想想看,聚光灯底下,人人都有黑影,只是问题大小的不同。余冕出道的日子不短,但出名的时间不长,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其他的黑点抛出来,总能被粉丝的溺爱盖过去。”
即便塌房,也得看看究竟“几分塌”不是。
“真要是大塌房,或者是什么不可逆转的大意外,你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是玄学助力,而不是顾遂心做的呢?”
经纪人两只手一交叉,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以顾遂心的能耐,再看看余冕现在的根基,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拼上老命,四十八个小时也足够把余冕扒的底裤都不剩了。”
“顾遂心要是真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黑点,早就去跟余冕谈条件了。”
“这不就对上了!”厉丰连忙接话,“要不是被抓住了痛处,后期网上的风向怎么就一夜大变了呢?”
还得是顾遂心精明能干,一出手就捉住了余冕的短处呗。
“如果真是这样,那顾遂心后面绝不可能再动他。”
“要知道,交易本身就等于给对方递了把柄,而交易的目的,也是为了保双方平安的。”
“况且,他们如果真的达成了某些共识,余冕只需要停止向肖立早泼水就好了,何必要倒转枪口,反而替肖立早辩白呢?”
“这不更能彰显合作的诚意嘛?”
经纪人摇摇头,“余冕的做法,就像是跟合作对象谈着谈着,突然主动下桌,跪在地上磕头一样。”
能够上桌谈判,就说明有搏一把的机会,但主动承认下位,就说明没有成为对手的资格,这样的话,不会换来怜悯,只会被一记ko。
“他的经纪人我碰到过几回,大智慧没有,心眼子可不缺。这种画蛇添足的傻事,他肯定不会做。”
“所以我断定,要么是余冕真的没什么大错,要么就是,他有什么秘密,抵死不能让人知道,即便顾遂心这手眼通天的,也查不到。”
“放眼整个华娱,要是有连顾遂心都撬不动的铁板,那其他人也甭想了。”
厉丰有点被绕进去,“等等,让我捋一捋。”
“如果后面余冕出了事,排除其他对家挖黑料报复,因为他们没那个实力;排除顾遂心挖黑料报复,因为如果她有且把底牌亮给了余冕,一年半载的,绝不会快速主动的打破某种平衡?”
“对,”经纪人跟着补充,“要是余冕出意外,那肯定有什么咱们都看不见的神秘力量,站在肖立早的身后。”
“当然了,意外不止塌房,也有可能是身体健康这一层面的。”
自从把江子木跟玄学画了等号,经济人隐隐觉得,指不定先前厉丰的车祸,也是一个超出科学认知的“意外”。推算一下时间,那可是正好跟肖立早竞争选秀导师的关键节点。
“那这意外的范围可大了去咯。天灾人祸都算。”
“入行那么久,顾遂心我是了解的。这口恶气,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咽下去。只不过,她的底线,我也知道。就算是为了她引以为傲的肖立早,她也不会做跟刑事案件沾边的事儿。”
“就算你限定再多的条条框框,我也很难得出江子木就是肖立早的玄学buff这个看似唯一的答案。”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玄学加持,谁能证明是江子木干的?”
“况且,余冕又为什么让水军宣扬科学反对迷信呢?难不成是一早受到了玄学的影响,所以才做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承认跟顾遂心比起来,自己能力上确实有欠缺。我能查到顾遂心动了手脚,引导舆论,却始终搞不明白,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力挽狂澜,让余冕这个最爱求神问卜的人,放弃既得优势,雇佣一大帮子水军充当科学卫道士,反过来给肖立早洗白。”
“真要是玄学的锅,那江子木妥妥背不了。大家同进同出,我是从没见她这两天开坛做法什么的。”
“再说了,余冕本身的行为逻辑都值得推敲。谁能保证他不会自毁长城,做更多的蠢事导致自己塌房呢。”
经纪人:我是来搞巨星孵化的,不是来抢最佳辩手的亲!
“得,得。所有的信息我都给你摆这儿了。你别跟我硬杠,我也不求你现在就接受我的观点。等你静下来,仔细琢磨琢磨,平时跟江子木相处的时候,你也留个心眼,小心观察观察。”
“如果,”厉丰突然换了个思路,“如果她真是有玄学灵性的,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物尽其用,但必须为我所用。”
“可她是肖立早官宣的粉丝,即便私底下是金钱交易,咱们也未必开得出更高的价码。”
经纪人微微一笑,“拿不出更大的利益,咱们总可以动之以情嘛。”
“就算她是真粉丝又怎么样?现在的小姑娘,墙头多了去了。”
“小丰,你跟肖立早比,唯一的劣势就是,少了几年的历练。可你更年轻,更鲜活,更愿意遵守既定规则。要知道,人性就是喜新厌旧的。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你自己!”
“只要你多点磨炼,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资源,我相信,不出两年,华国爱豆之王的头衔,非你莫属。”
厉丰的心脏被“爱豆之王”这四个字精准命中,甜蜜而轻盈的颤了颤。
愣了好久,终于抬头,紧紧盯着经纪人的眼睛问道:“你让我这么做,是为了看我爬到最高处,还是为了你自己?”
经纪人忍不住苦笑,“你希望有一天人们提到华娱,第一个想起的是你厉丰;我何尝不是一样,希望人们提到明星经纪,第一个想起的是我,而不是顾遂心。”
照个人实力跟整体成绩,万年老二这辈子也很难真正逆袭,但如果自己经手的“作品”优于顾遂心的代表作,那至少自己的职业生涯是没有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