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投降的汉军,一般是老光棍,奔着皇太极给钱、给女人的幌子来的。
哪里有什么子孙后代?
营内的满洲亲贵听闻此言,一个个咧着嘴,忍着笑。
而汉军将领,则把头压得更低了。
硕拓犹豫再三道“大汗可说了,新依附的汉军就是咱们满洲人,就是阿浑!”
阿敏怒道“就这些人也配?能够给满洲勇士卖命,就是他们的荣幸!”
几个汉军将领,心里是赞同硕拓的,但是畏惧阿敏的权势,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硕拓愤愤不平道“那我愿意带着本部兵马接应他们!烦请老叔给我留点好马!”
阿敏想要作色,但是还是忍耐住了。
毕竟,硕拓虽说是他的堂侄子,但是却并不比他小太多,而且又是皇太极的亲信,是他不敢招惹的角色。
只得掩盖怒色,笑眯眯道“硕拓真是好汉!攻城的五千新投降的明军,并左翼的三千汉军归你调拨了!”
左翼汉军的一等梅勒额真,听闻此言,一脸苦笑。
心里却问候了硕拓的十辈祖宗。
柳保泰等人,带着铁炮手驻扎在攻城最为猛烈的东门。
这几日,未曾看见一个鞑子,只是蒙着头挨炸,倒是折损了十六七个人。
都是被炮震死的,身上没有一个伤口,但却是口鼻流血。
“再这么炸下去,城头都塌了!”
城防,靠的并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体系。
城上有垛口,垛口边上有女墙,防守的兵丁,就是躲在垛口和女墙后面射击的。
而今,柳保泰防守的那一段城墙,上面的垛口和女墙统统被炸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段废墟,
人站在上面,没有丝毫掩护,却好似是一个活靶子一般!
“大家都躲到藏兵洞里面去,料想鞑子不会强攻。”
话音方落,却看见城下出现了几个草草组装的攻城车。
虽然是草草组装,但是却很是敦实,城上的明军开枪击打着攻城车,但是却奈何不了躲在后面的满洲兵分毫。
攻城车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到被炸塌了的城墙缺口处。
却看见从那攻城车后面,闪出来几个剃着辫子,但却穿着明军铠甲的人。
料想定然是刚刚投降了的明军。
他们举着盾牌,缓缓地散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却听见几声闷响,城头却是又被炸了一回,只是这一次守城兵都上了城,一下子就被带走了三十余人。
炮击之后,这些投降了的明军,才在弓箭鸟铳的掩护之下,发起了攻击。
明军纷纷开火还击,但是效果却并不理想。
城下的后金军,终于是准备往缺口处冲锋了。
“在城下安排百余个打得准的弟兄,其余人随我上阵!”
柳保泰本来是想放弃城头,但是又害怕登城的后金兵砍旗子,所以只好取了一个折中。
明朝守城,四面都会悬挂旗帜,作为通信信号,如果谁的旗子让人砍倒了,恐怕会是有连锁崩溃的后果。
后金兵把楯车推到了已经被炸成了小山一样的断墙处,就再也推不上去了。
只好一个个拿着盾牌往上冲。
明军逮住了这个机会,一阵齐射,打死了六七十人。
但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战果,却被之后的一阵炮击,炸的灰飞烟灭。
“城头上,又被炸死了百十人!”
“大旗没倒?”
“炸断了,这会儿又升上去了。”
冲上缺口的后金军,先是被城头上的铁炮招呼了一顿,刚一冲到顶部,又被城下的铁炮一顿猛击。
丢了近百具死尸,士气顿时就萎靡了,也现了原形。
这些满洲兵,其实也不过是后金军抓获的蓟镇俘虏,只不过是在赏罚分明的刺激下,这才成了精。
柳保泰大呼一声“跟我上!”
带着百十号着三层铠甲的明军一个反冲锋,就打垮了这支汉奸部队的攻势。
柳保泰毕竟长了心眼,打退了后金军的攻势,立马命令大家躲在反斜面。
所谓斜面,就是从山顶到山脚的倾斜部分。斜面的正反是相对于敌人来说。就拿敌对双方控制的高地来说,朝向对方的斜面叫正斜面,背向对方的斜面为反斜面。
此时城墙已经被炸塌了,倒是像一座小山。
攻城的后金军,刚刚退下来,早就准备好了的后金炮火就开始猛烈地轰击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如果不是撤退及时,方才上城的百十号好汉,怕是一个也逃不了。
“统计伤亡?”
“一个没死,伤了三个,兄弟你这一招够可以的啊!要不是退的及时,咱们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薛思进肉搏的时候,倒是没负伤,只是刚才炮击的时候,被飞溅的土块砸中了额头。
冲上城的毕竟只是降兵,战斗力和装备都并不强,面对三层铠甲,手持利刃的柳保泰部,马上就现形了。
方才一交手就被砍死了二三百人。
不过因为后续的炮击,柳保泰等人只是割了十个完整的首级,剩余的,全都被炸了个稀烂。
那几个完整的首级,就连柳保泰都能看出来,全都是新剃的头。
“就害怕京城里面来的老爷不认了。”
“只攻击城东是不行的,明日在南山架炮炸城;三日之内,必须攻破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