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谢贞讥讽道。谢贞准备再说几句,但还是停住了嘴巴,再说下去,自己就跟乱臣贼子差不多了。自己给姚僧垣留下的还算不错的印象就可能落空了。谢贞前世了解过南北朝的历史,知道姚僧垣是当世神医,故一直特意接近。他可不想这位老神医因为自己对萧绎的不敬,而愤然离开,毕竟自己也是高门出身,说话什么得的还是得注意点滴。
想到这,谢贞摇了摇头,也不再搭话,毕竟说多错多。于是整理棋盘,邀道:“元正非朝廷之人,谈此对陛下有所不敬。还是不聊这些。元正还是和姚医正落棋最好吧。”
姚僧垣看了看谢贞,也似乎明白什么,点了点头。二人于是开始重新下子。老仆谢忠匆匆走了过来,忙施了一礼。便在谢贞耳边耳语几番,谢贞听完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先让她哭一会,待会我过去。”谢忠点了点头,作了一揖,便自行下去。
“有事么,有事就去吧,老夫不用管的,外面纷乱,老夫也不会出去的。”姚僧垣说道。
谢贞笑道:“没事没事,继续下棋吧。”
枇杷门外,满身血污的裴机手里抓着一个头颅,那头颅双眼目睁,嘴巴微张,充满着惊恐之色。
裴机抓着头颅狠狠扔进栅栏内,喊道:“此乃索虏之头,今已被我所斩!索虏亦不过如此!”
栅栏内外,梁军士气大振,高声欢呼,庆贺胜利。远处,魏军本阵一片狼藉,那面魏军大旗倒在地上,旗面已被烈火烧的咋咋作响。苍茫的大地上,无数阵亡士兵横尸荒野,刀槊盾牌遍地掉落。
而远处的汉水对岸,于谨看着战场的惨状,面上露出一丝哀伤,命令士兵高呼报仇!以示愤怒!
裴畿四将大摇大摆得胜回城,特别是裴机,面露骄傲之色,这场厮杀,他已然过足了瘾,特别是单骑冲阵斩杀敌方大将,此番传唱,定是又是一番荣耀!
江陵城内百姓们也是深受鼓舞,纷纷出街迎接。显然此番增强城中百姓抗敌的信心。梁帝萧绎也是欣喜非常,认为索虏不过如此。心中更是坚定了坚守江陵的准备。
从江津率领骑兵匆匆赶来的杨忠,看见满地狼藉,又见战场上已无梁军痕迹,深知自己此时没有攻城械具,对战实无胜算,于是命令手下骑兵绕着栅栏,挑衅一圈,见城内梁军没有出动,于是命令骑兵返回江津,等待于谨的大军再做打算。
汉水北岸,
于谨纵马岸边,眼露凶光。虽然已近古稀,但于谨身形矫健,盔甲着身,更显威武。比起年轻人也是丝毫不输一分,于谨挥起佩剑,往南一指,一阵冷风轻轻拂过。这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带来的强大气场。身后,韦孝宽,王杰,长孙俭,杨绍等将官也在注视江南。
于谨掉转马首,手中佩剑依然指着江南。
“我等至此,身背太师灭梁之托。此番渡江,胜则功名俱显,败之则尸骨无存,诸人定当破江陵,俘梁主,大魏终将一统南北,诸位皆可得不世之功!听令!渡江!”
魏军上下,自将至兵,个个紧攥拳头,皆是高呼渡江。喊杀声响彻汉水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