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话落,花楼中的乐曲班子便起了一段轻柔缱绻的曲子。那花台上更是应声而下飘落两卷白色轻纱,连带着似起了一阵风,吹来了一阵甜腻的花香。
却今夜寒风不,叫那阵香气被吹得似有若无,来了即去的,叫人心生一阵像被挠了痒痒却又抓不得的燥意。
与此同时,原本就是豆丁亮的烛灯被悄无声息上前的杂役灭了泰半,只余后半座位并外圈零星几盏。
燕春楼一番骚操作,叫今日连连吃惊的恩客们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花台那处一声惊呼响起,带了恩客的脖子们齐齐朝声响那处伸,却不知何时开始,原本空无一物的花台上已经被放置了一方贵妃榻,却叫方才垂下的那轻纱遮了一半。
而阁楼上两边打了两盏大大的灯笼,没碰着轻纱,却笼着淡黄色的罩布,因此这花台处,竟成了整个燕春楼中光线最足,最瞩目处。
香气轻盈,光线恰好,氛围酝足。
在这暧昧四溢中,台间垂坠的白纱被掀动。
吊足了观众胃口的芍药姑娘终于顺着那看起来就脆落不堪的白纱,在缱绻曲子中,翩然降落……
翩然,是因那姑娘的自在闲适,和乐曲班子奏曲子的轻柔,却是来不及让众人心惊肉跳这不走寻常路的出场方式,那姑娘已经用着最自在的气息,以最快的速度吊着轻纱凌空旋身,翩然翻身侧躺坐在那贵妃榻上。
同时,花台中的光线竟开始浮动起来,众人惊叹于那芍药姑娘的惊喜,张着嘴“哇”,却也齐齐向上看。
才发现,不知那台上两盏大灯笼做了何种处置,竟是开始自行转动起来,叫此间形成了光影掠动。
不过是众人新奇于光影变化之际,那原本唯一正常的乐曲班子也出幺蛾子了。
“咣!”,好大一声鼓击,震得在场众人瞠目回神,皆抚心肝。
好了,现在是知道燕春楼出大招了。
也不久看等那一瞬,左右各三,共六个平日身价颇高才情也甚好的花娘,竟是作衬一般,身着白色轻纱简裙,皆摆了妖娆的姿势,各离了些许距离,立于那芍药姑娘身侧。
众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这春夕街的花娘们何时能这般齐心协力?还能做众星捧月之事?
却是在那声古击之后,原本轻缓的曲风骤变,接连不断的鼓击开始响起,似是毫无规律入耳却又有重击人心之效。
与此同时,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唱响开始起调,分辨不清唱的什么,只节奏感甚强,恍惚间像是俗世之外的人在或高呼或低吟着地间的唱词。
唱曲起,阵阵鼓击并那似在胡乱喊叫的声响交织,违和间却又直达人心底,叫人不自觉掀起一阵阵战栗。
很快,众人关注的焦点不再是这奇怪的曲调,台上摆好了姿势的花娘们动了。
曲调间夹杂着或高或低的鼓点,芍药姑娘在第一个鼓点的时候,已经将身上紫红色的外衫褪去。
内里露出的是几乎透视的粉紫白色相间的裙裾,分明隐约能见着姑娘曲线,却是拼了命睁大双眼也瞧不见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