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庭筠入寨续旧情,韦宙施药医病患。(1 / 2)贾家楼首页

主人盛情是一再的挽留,韩季友推说明日一早还要去岘首山,参加一年一度的重阳登山盛会,有诸多事务等着自己定夺呢。

“这有何妨?让虎儿带几个人,套驾大车运这些库银先行,他们山路上熟悉得很。再由捕盗将的兄弟们护送着,那是万无一失。韩将军,你豆和温先生、温从事在寨子里留宿一晚,我们初次相见可谓一见如故,好好叙谈叙谈,明日从这儿嗨儿直上岘首山,不豆成啦。”大寨主决意已定不容推脱,客人们听这么安排也倒是有理,便客随主便由他安排去了。

“来人啊!备酒备菜,将茅庐春抬来,把槎头鳊焖上,架火烤全羊,活酒摆大碗!”照着寨主的吩咐上上下下忙乎开了,有杀鸡宰羊的,有下厨烹饪的,还有南门孟虎带着几个人套车装货。

这边杯盘罗列,那边车马启程,“骨碌碌”运库银和金像的队伍驶出寨门。真是知己在于品,好友在于交,虽是早有耳闻方才谋面,开始时还心有隔阂,可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已然成了呼兄唤弟的朋友。几个人越喝越舒畅越尽兴,一直聊到金鸡高唱天光破晓,只有庭筠不胜酒力,趴在桌边呼呼大睡。

“大北北!我回来了。”南门孟虎带着人走进堂屋。

廖鹤远醉眼惺忪地问道:“虎儿,库银送到城里啦?”

三爷武致信捧着酒碗耻笑他,“大哥,看你,得的是风痹症,伤的是脚,又不是脑子,从山寨到襄阳城来来回回能这么快呀?”

韩季友看来酒量也不大,短着舌头关切地询问:“小伙子,库银没送到,你咋回来了?是出事了吗?”

温庭皓也喝得眼神迷离,可头脑还算清楚,就感到其中定有事情,于是放下瓷碗抬眼朦朦胧胧地去看。

“将军,是出了事情。我们走到半路遇到了伏击,几十个蒙面人呼号着冲出来,是直奔库银来的。幸亏有捕盗将的兄弟们伸手不凡,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四散奔逃啦。我们还捉住了四个强盗,两位旅帅让我把他们带回寨子,交由官爷们发落。”

大寨主打着酒嗝挺起身子,向前摇晃着走过去,这才模模糊糊看见手下的身面跟着四个陌生人。“渣子!豆你这般德行,白胖白胖的,身体虚得直淌汗,看看这衣裳都成绺了,是树枝刮的,还是被人抓的?这世道太疯狂啦,读书人也能铤而走险出来做强盗,豆是不自量力。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敢劫财害命?”他本想羞辱对方一番。

“嗯,放肆。”那人用犀利的眼神瞪着廖鹤远。

大寨主更是翻着眼睛怒喝道:“和谁说话呢,木大木小的。老强盗,神气个啥!等会豆让你晓得啥是生不如死。”于是习惯性地用脚去踹。

“不可!大北北,他说他是江西节度使,姓韦。”孟虎拉住微醺的大伯伯。

“娃子,笑话!江西节度使跑到我们山南东道做啥子撒?月黑头撂天地儿劫库银吗?”寨主感到是无稽之谈。

韩季友拍着桌子讥笑道:“扯懒蛋!江西节度使是郑宪,咋会改姓韦啦?你呀,读书把脑子读坏啦,说白话都不会。”

“嗯,放肆,太放肆啦。浅薄小民怎能如此羞辱堂堂朝廷命官呢?”那人义正辞严地责怪道,然后不容置疑地询问众人,“请派人送我去襄阳城,事不宜迟,我有事要见徐商。”

“好大口气!节度使是你说见豆见的,你有啥事先跟我这从事说。”温庭皓厌烦地将碗中的残酒泼在地上。

自称是江西节度使的男子把头高傲地一扬,“嗯,无礼,小小从事轮不到你说话,我要见徐商。”

“谁要见东海公啊?听声音好熟嘛。”庭筠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用手擦拭着口水,顺着声音向那人望去,“韦宙!”

酒醒后呆滞无神的眼神顿时放出兴奋的异彩,“你这大理少卿怎么到襄阳来啦?”温巡官是蹦过去的,两个人都大呼意外激动不已。

“庭筠呀,我差点见不到你啦!我的随从护卫十多口子和物资全被人家掳去了,眼下生死不明啊。”本来是正颜厉色的官腔十足,现在判若两人抹着眼泪鼻涕,旋即回身怒视另外的三个人控诉道,“就是他引诱我们步入陷阱,他们持械明抢无法无天。”大家去看所指的三位,其中一个大家竟然都认识,“这不是蔡管家吗?”

此时的故人庄蔡管家深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天地良心,我没干啥呀!都是秦立带着他们猎户干的。”他慌乱地指证其身边的同伴,三个人膝下发软扑通跪倒,鸡啄碎米般磕头求饶。

“没干什么?你个贼怂!我们从东津渡口登岸去汉阴驿,走到半道遇见了你,随口询问去驿站的方向。你说的多好呀,故人庄是民风淳朴之地,庄主张老员外更是古道热肠之人,孟浩然孟襄阳曾是那里的常客。还邀请我们说,庄子正好在必经之路上,不妨歇歇脚喝盏茶。最后假门假事地吟诵起《过故人庄》来了,我就是被这首诗骗去的,一门心思地想见识这庄子是啥样子?唉!”看韦宙追悔莫及地直跺脚,“万万没想到!到了庄门前,你说让我们等着,先进去通禀一声。我们想理当如此,便在外面静候,偶然发现墙边的菊花长得真好,我忍不住下马步入花丛,摘取些准备拿回去泡水。突然,大门洞开他们一涌而出,待随从护卫明白过来时已经成为人家的阶下囚啦。算我命大,我躲在花丛之下大气不敢出,等你们都进了院子好半天才逃出来,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一路狂奔,在山里转了多时万幸碰上你们。”

“官人,我可没和他们一起抢劫你们呀。”蔡管家极力推脱着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