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陈炫之在阁楼上喊了一句,故意把“李夫人”的“李”字给默了。楼下徐氏抬头一看,含笑对他致意。
李三当然知道那边是自家宅院,也知道“夫人”是谁。但不管李三是副什么表情,陈炫之装出一副“傻瓜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的表情,高声对徐氏喊:“请夫人到楼上来喝一杯吧!”
毕竟是本地少爷邀请,而且徐氏内心觉得这事儿多少跟自己昨晚前去请求归还多收账款有关。于是抱着不跟钱财过意不去的心里,徐氏离开自家院子,拐进天味阁,款步上楼。
因为陈炫之说是“喝一杯”,所以徐氏上楼之前,还很细心地要了一壶自己的酒量能忍受得了的女儿红。
当徐氏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非但李三的表情既惊又妒,袁北山也眼红了!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居然也有这种国色!
美貌之外,从徐氏的身上袁北山见到了寻常在玉香楼那种地方所感受不到的东西——玉香楼的女子自然十分懂得讨男人喜欢,但是那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见识得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稀奇,有时候还会觉得那些女人对自己的迎合过于刻意。
可是这位“夫人”身上的那种天然、自信、细谨、温柔、大方……在别处实在难得一见。
更何况她长得又十分美丽,浓淡相宜、不肥不瘦,那种珠玉般细腻温润的感觉,简直叫人神魂颠倒。
弄不清这位女子跟陈炫之的关系,但是心中的醋意已经勃然而起。就在徐氏正准备给陈炫之倒酒的时候,袁北山一拍桌子:“慢!”
几人都齐刷刷好奇地望着他。
袁北山指着徐氏手里的酒注子:“我我我、我已经点过酒了,你那酒多少钱?我也要了!”
“切!”陈炫之鼻子里出气,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夫人自己带来的酒,是一分情义,又不卖的。土老帽,还真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呀!”然后他转头又对徐氏道:“唉,这里有人聒噪,真是太吵了。这样吧夫人,我们去隔壁客栈要一个包房,咱俩单独去那里慢慢喝、慢慢聊怎样?”
徐氏心思极其细密,虽然不知道这场面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男人间争风吃醋她还是能看明白的。于是当即微笑点头:“好。”
“不好!”
这回李三终于说话了。他从银子银票的做梦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才想到一切的一切还是自己男人的尊严更重要啊!自己老婆要跟别的男人去开房了,这还能忍嘛!
陈炫之不悦地撇撇嘴:“小气劲儿!又不是不给钱。”说罢,直接将脚边的那个包袱提到了桌子上来:“这里是七百两。七百两我买和夫人去隔壁客栈共饮一杯,怎样?”
七百两!
足足七百两!
七百两买跟我老婆一块单独喝顿酒?!!
李三还没弄清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到底划算不划算,旁边已经有人拍案而起。
袁北山——他站起来的时候脚发了下软,险些没有站住。他发软的原因是知道了自己准备怎么做,尽管这么做已经不仅仅是“出血”那种程度了,根本就是割肉啊!
站稳脚跟的袁北山扶着桌子沿,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我……我出、出一……一……一……”
陈炫之不耐烦了:“一一一,到底多少啊?”
“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