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此人如今极有可能就在京中?”
“是。不过,第二波派去津卫府打探消息的人,遇上了截杀。”
“截杀?”贺长寿闻言一惊,急急问道,“伤亡如何?”
“这一行派出手下四人,他们在津卫府中找到了一位大娘,那位大娘曾在那书生租宿的小院中帮忙浆洗衣物。属下的人临摹了他的画像,可惜...没能带回来。拿到画像的那个是门中巧匠,不会武功,遭到劫杀时被废了双眼。还有两个,也受了重伤,只怕得养上一阵。属下已经按照门中规矩安抚了。再后来...云里山的那位山民和津卫府的那位大娘...都失踪了。”
“失踪?”贺长寿将茶盏放回矮桌,一面琢磨着,“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等到理出些头绪,却又断了。或者此人一开始并不需要掩饰身份?或者是最近才有了掩饰身份的能力?或是...故意留了些线索给我们?”
说到此处,欧阳梦也有些疑惑,“故意?”
“也罢...”贺长寿摇摇头,“看来此人如今的能耐倒是不小。我原本只是猜测,能有这般境遇的人,应该也是过不了平淡日子的。如此看来,便是我猜对了。这人既然已经出手,那是早晚都得浮出水面的。不用急,在京中看着年纪合适的,刚冒出头来的,反着查查看,兴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是。”欧阳梦应声,转而继续说道,“至于那个从神医村出来的人...神医村,按照殿下的交待,属下等人未曾打扰,只是出口附近荒无人烟,数日下来全无线索。是属下失职!”
“不着急。”这倒是在贺长寿的意料之中,毕竟神医村周围的情况他也清楚。“一样的。反着查便是了。只是我怀疑此人与灰斗篷有关系,灰斗篷的事儿,却是要加紧些...只怕...过完这个年,我又要与他们正面相对了。”这灰斗篷的事儿,是如今贺长寿最烦的。
“是。”
贺长寿估摸着时辰,刚想起身离开,却被欧阳梦叫住,“殿下,还有一事......”
见欧阳梦语带踌躇,贺长寿也停了下来,摆出一副轻松模样,坐在矮塌上抱着腿对着欧阳梦说道,“欧阳姐姐不必担心,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是...”欧阳梦闻言抬头,直视贺长寿,试探着开口说道,“惠诚伯近日私下里见过太子两次,最近一次便是在殿下见了圣上之后。太子的人盯得紧,属下的人并未探知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不过从时间上看,恐与殿下有关。”
“许家那边...一直有人盯着?”
“是,许家有...太子那边...也有。殿下一回京,许家便办了丧事,接着许家小姐隐姓埋名住进王府之中...王爷的意思,如今不知这旋涡之中究竟藏着些什么人,便事事都需谨慎。至于许家小姐那边...王爷相信殿下心中自有打算。”
贺长寿闻言一阵轻笑,“既如此,便也打算打算吧。连我张家表妹那般喜爱四处玩耍的人都没见过她,便是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安排下去,许蕴儿出京前的事,以及出京后半年的事,我要知道。”
...
“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贺长寿回到雅阁时,赵大宝正举着杯酒站在矮桌上对着一群姑娘吟诗,一旁的洪不渝和阿里,竟都拿着筷子敲着酒壶酒杯给他应和。
“醉了?”贺长寿抬头望向赵大宝,见他满脸通红,嬉嬉笑笑的,这般模样,要是被他娘见了,又他娘得三天下不来床。
“无度公子哪里去了!众位姐姐们都在等你呢!”赵大宝转头望向将将进门来的贺长寿,纵身一跳便直愣愣地立在了贺长寿面前,看来真的是喝多了,这眼神都有些恍惚了,这边又对着贺长寿大喊大叫道,“罚酒三杯,罚酒三杯,罚酒三杯!”说着,便要歪歪扭扭地往一边倒去。
贺长寿一把拉住,洪不渝也嬉笑着上前来扶他,却也是应和着说道,“确实该罚...”
“罚!罚!罚!”阿里还搁那儿敲酒壶呢。
“到底几杯?”贺长寿无奈轻笑,望着傻子一般模样的三人。
“一共...九杯!”赵大宝挣扎着举起双手摆了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