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过奉淮阴王之命,带帝姬前往归墟,等到什么时候战事停息,我等自会送还思蘅殿下。”那使者首领悠悠道。
“我说各位大哥,灵洲国世家公子不少,就连皇子不是还有姜雍姜彦二位殿下么,你们要一个人质威胁灵洲,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绑在柱子上的吴鹤起皱着眉打断了他们的话。
皈隐翻身站立,数月不见,他已经比姜思蘅高了。他瞄了一眼咬着唇的姜思蘅,唇角一勾道:“思蘅殿可是灵洲唯一的帝姬。先王后所出,国主又亲自赐名“思蘅”,这个名字已经足以说明她非一般人可比。”归墟众人都笑起来。
“太子殿下、吴公子还有这一屋子道士的命都在我们手里,思蘅殿下还是快做决定吧。”使者首领把手中刀又逼近了姜桓舟。
“蘅儿!”姜桓舟维持着表面的镇静,脖颈上青筋直跳,摇摇头道:“山下,何安!”
皈隐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瞬间抬手在姜桓舟脖颈上一劈,把他倒下的身子推给收起刀的使臣首领。随即偏过头潋滟地朝姜思蘅一笑,“我劝殿下不要保不切实际的幻想,山下也有我们的人负责拖住,他们要是敢上山,就会看到一屋子死人。”
他的眼光在在姜桓舟身上停了几秒,意有所指地明显威胁在他做来却冶艳又危险。随即款款走向姜思蘅,伸出一只手。
“倘若我随你们去归墟,这些人你们要怎么处理?”姜思蘅看了一眼眼前那只苍白的手,冷冷地抬眉问道。
“我保他们平安无事。”皈隐脸上的泪痣随着肌肤的牵动在灯下闪烁了一下,“你只能相信我了,姐姐。”他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
“说话算话。”姜思蘅心一横,牵住了他的手。皈隐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气的笑容,顺势把她往怀里一带,轻薄似地搂住她的肩,向着身后诸人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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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一条僻静的小路,几十黑衣人驾马悄然下山,中间围绕着一辆最普通的青帘马车。
马车里,皈隐看着怀里被绳索缚得死死的姜思蘅笑了笑,伸手从一排立柜里取出一只朱漆云母梅花形宫制攒盒放在姜思蘅腿上,揭开盖子轻轻道:“砌香樱桃、莲花酥、翠玉豆糕,有没有喜欢的?”
姜思蘅依旧面带愠色,转过头去,只当听不见。
“都不喜欢?”皈隐眸光微动,笑道:“等到了归墟,你想吃什么都行。”
姜思蘅冷哼一声,眼光只盯着窗牗,依旧不理会他对自己的和颜悦色。
皈隐轻轻地笑出了声,伸出左手掐住姜思蘅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着自己。姜思蘅怒道:“放手!”皈隐却趁她开口说话之时另一只手拈起半块莲花酥往她嘴里一送。
左手瞬间点了她的哑穴,扼住她纤细的脖颈,贴上去勾唇笑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强迫。你越是抵触,我就越高兴!”
姜思蘅一下子被逼得吞咽,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皈隐的手停在她的脊背上,怜爱地轻抚,观察她微微的颤栗。
见她又平静下来,皈隐一只手撩开青布车帘,对她说:“你看,这漫山大火多美。”
姜思蘅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流露出无比的急切与恐惧,皈隐又笑了,无辜地眨着眼睛道:“放宽心,我们放的火。”
姜思蘅乱踢的腿被他一只手按住,动弹不得。皈隐恶劣地欣赏着她急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又忍耐下去换作一副恨不得立刻拔剑杀死他的神情。
“殿下,你真的误会了。”皈隐的眼中似有火光跳动,“我们从后山放火,烧到前院主厅的位置所用时间,已经够山下那些酒囊饭袋赶上山就他们了。放心,我一向言而有信,旁人说不好,但你兄长我命人将他放在最外间,必然死不了的。”
说罢,伸手解开她的哑穴。姜思蘅看着他脸上浮现的恶劣无比又风流冶艳的笑容,狠狠吐出一个词:“疯子!”
皈隐闻言,凑近她紧紧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轻轻感喟道:“姐姐,我们即将离开你们灵洲的王都了。”
故人在满天山火中等待被禁军救援,故国在一辆马车的窗外愈行愈远,帝姬的命运悬在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