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秋云心窝子里,秋云再也不能缄默不语。
“我是想让你帮我收蚕丝。”
“收蚕丝?”程渊睁大眼睛,旋即很快笑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伸出指头点着她道,“啊,咱们张大老板,是要做大事。我听了,沈千不许别的供应商供货给你。怎么你想开春,把沈千这只臭虫捏死在手心里吗?”他皱了皱眉眉头,“这件事我当然可以做,要我程家破落了,但土地还在,洛县有一半的地都姓程,剩下一半呢,又有一半姓洛,我吩咐庄子里的庄头,提前去收,以前沈千仗着独霸一方的身份,拼命打压蚕农,要不是我爹从中斡旋,还真让他如愿,好歹他还忌惮我爹,不敢太肆意妄为。如今,你长起来就好,总算有个人敢和沈千对博。放心,你开口这事我一定帮你。但,你眼下……”
秋云叹口气,打断程渊的话:“眼下,我自有主张。”
将如何诓骗周二印章又如何演“空仓计”全部予程渊听。
“好狡猾的姑娘。”程渊听完笑着,但笑的不深,“但沈千有这么容易上钩吗?”
秋云暗自摇头:“不敢笃定。”
程渊想开口,欲言又止,秋云看出她的纠结,轻轻用手背和他手背碰了碰。
从触到地方传来麻酥酥的感觉,一直走遍程渊全身,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想去抓秋云的手,他动作已算迅速,可秋云已收回手,正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下楼吧,要是你着凉了,以后我还怎么好意思到程府来。”
程渊有些失望,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却在他手背生了根。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不远不近的和他相处,何曾有过一丝逾越之举,他不是贪心之人,但总也想有点甜头,就这个动作,欢喜像涨潮似的扑向他的心房,往常他总觉得洛鸣安傻,可如今,他觉得原来所有的傻都不是毫无根据的。
“你还愣着干嘛,你不和我一起走?”
秋云站在楼梯口喊了声,程渊着急忙慌的跟上去,没曾想,脚下没稳,扑上前,眼看就要扑向秋云,他一手拉住楼梯扶手,一手抓住秋云的手腕,才免于二萨倒。
等站定身子,秋云抚着胸惊魂未定,嘴里抱怨道:“你看你,像丢了魂一样。”
旁边的人,挨了,充耳不闻,嘴角浮起笑,眉毛飞翘,喜悦之情像抓不住,跟着咕噜咕噜滚下楼梯。
“诶,你这是,着了魔。”
秋云还想两句,他已经拉住秋云的手腕,留个英俊的侧脸,抵拳干咳了声,言简意赅道。
“走。”
就这么被他一带,从楼上到楼下,他高挺鼻尖下那抹笑就不曾消失过。
手像粘在秋云手腕上似的,箍的又紧又热,也不舍得放开,秋云看他高兴,也随他,可这一段路总算是有尽头,到了楼底,秋云想撒手,晃了晃手腕,却不料他侧头,俯下身,热气吐在她耳边。
“真希望你以后常来程府。”
秋云面颊一热,他转过头,嘴唇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擦过。
“你的脸可比我的手热多了。”
秋云握拳,这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挥手想锤他,他已经松开手,跳到门口,借着门外明亮的火光,笑的灿烂如骄阳。
一如那时他撑住轿门,等她回话,从未变过。
秋云想,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