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终年一边吸吸溜溜地喝着粥,一边问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盯着她的父母。
“你不记得了?!”终子郁问。
终年沉吟了一下,心想她可能记得的并不是一个版本,“不记得了。”、
“我就说有问题吧。”终子郁研究地看着终年,扒拉了一下年芳华。
“有问题还用你说啊,”年芳华白了终子郁一眼,“就之前那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状态,三岁的小孩儿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终年装做失忆状,“我都说什么了?”
经过老爸绘声绘色地描述,终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猜测一点儿错的都没有她和真正的墨梨灵魂互换了,还是跨越了一个时空互穿的那种。
这事儿要不是就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所以她对父母什么都没说,本来老爸就坚定地认为她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神神叨叨地要请人来看。
“那我清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终年又问道。
“发疯,不小心摔倒,头磕在了桌子角上,倒在地上,我以为晕了,可一下又起来继续发疯,按都按不住,只好打了一针镇静剂。”年芳华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哎,对了,本来打镇静剂是想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的,脑袋上的伤刚好,别再又出什么岔子!”
年芳华一拍手,立马就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揪着终年就要往外走,“哎,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下去把车开过来?”
“等会儿妈,等会儿”终年拼命挣扎还是被拖到了门口。
“我还没洗澡呢!”
“洗什么澡啊,万一脑出血了怎么办?先去检查一下!”
“不要,我这样子怎么出去呀!”
终年就地坐下,扒着鞋柜耍赖。
“你先让我收拾一下,不然我死都不去!”
终年知道老妈的脾气,逃避检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至少要争取捯饬捯饬的机会。
这三个月自己的身体被那位墨梨小姐可糟蹋的够呛。
她成为病秧子那是注定的,多好的身体给她用都白搭,终年嫌弃地想。
“那行,我给你洗。”
年芳华也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的,她打定的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只好展现自己的大度,摆出各退一步的姿态。
可换来的还是终年瞪圆了表情。
最后商定的是,年芳华坐在女儿卧室的洗手间外守着,每隔三分钟让终年出个声儿。
洗完澡,换好了衣服,终年总算在镜子里找到点儿人样儿。
年芳华抿着嘴给终年吹头发,这是她强烈要求的。
上一次给女儿吹头发,应该还是在三岁的时候吧,小时候照顾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经过这么一次,年芳华觉得之前亏欠终年的实在是太多了,对于女儿,一个母亲光做榜样是不行的,还要有爱的表达。
她的爱过于深沉,并不轻易表露,就像现在,明明很温情的画面,却因为她的一脸冰霜而变了味道。
但改变,总是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你们什么时候走?”终年懂得母亲的心,但太过矫情的画面,大概她们两个人都不太能适应。
“行程推迟了两次,这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在下个星期启程。”年芳华的声音夹在吹风机的嗡嗡声里,有些忽远忽近。
“那就如期出发吧。”终年抢在母亲再次开口前说。
她知道,年芳华心里在交战。
一边是对她的依依不舍,一边是对工作的热忱。
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是多维的,为了一个维度,而让他放弃其余的所有,那是不公平的,也并不利于这段关系良性循环。
尤其是父母与子女之间。
“你的状况还不明朗,这个时候,我和你爸爸是不会离开你的。”
对于年芳华来说,犹豫总是特别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