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我是真的挺讨厌温语澜的。”听见方才那个人叫的是‘温语澜’的时候,程锦就已经是惊诧以致呆愣,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了,直到他们出了酒楼的门,在回去的路上程锦才又开口说起了话,程灏闻声偏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程锦低头略带着涩意地笑了笑,道,“可在见到她之后,我好像没有办法讨厌她了。”
程灏既没做评价,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顺着这句话,他的思维又飘到刚刚见到温语澜的时候停留了一下——不可否认,温语澜她在容貌上是极美的,可是他的亲妹妹程锦在容貌上也并不差,而且他回京之后遇到的江宛露、言箬婳以及傅苓曦她们,虽美之处不同,可哪一个不是绝色!
但是在看到温语澜的时候,她却依旧让别人感觉到了足够的惊艳,温语澜她的‘惊艳’远不止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的独特,最开始看见温语澜的时候是在远处,而且也只看到了她的侧颜,那时候她给人的感觉有些疏离清冷;就在他们走近的时候,她刚好对着他们所在之处的方位浅浅一笑,那一笑却又给了人无比温柔,想要亲近的感觉,奇的也是,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融合在她身上,竟然没有丝毫违和之处。
抛开初见时的这些感觉不说,程锦确实也没有再继续讨厌温语澜的理由,说实话,程锦所讨厌的,不过是她根据在傅明辰那儿推断出来的一点儿负面信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个讨人厌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很容易就会被新生的正常印象给覆盖重塑了,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不管是开始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们和这件事有牵扯,所以让他们先上楼避开见到柳兆和的举动,还是在之后干脆利落却又没有透出自己真实情绪的处理事情的方法……都做的很漂亮的‘温语澜’!
“对啊,殿下他虽然性格不怎么好吧,但眼神还是没问题的。”在程锦对温语澜的固有态度松动之际,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日后陷得深了更加难过,程灏赶紧趁机开始劝道,“殿下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小锦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非要做让自己不愉悦的事呢,及时放手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做法了……”
听着程灏在那儿说话,程锦扭头一脸奇怪又带了些嫌弃地看着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了?她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反而更好,省得我要去和一个连自己都看不上人品的人去争。”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非要吃过苦头才知道不对是吧!”
“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我会吃苦头呢。”程锦扬了下下颌,眼睛里闪着些自信的光道,“她和殿下是小时候那几年时光在一起,我和殿下在一起的时光却是他长大后的五六年,在北疆的时候我争不过她,是因为她在殿下的心里是回忆,现在我们都有回忆,而她也不再只是回忆里的那个人了,如今争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另一边的温语澜她们出了酒楼,在重新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水云夕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回来就已经连那个不讲理的女子她父亲是谁都知道了啊?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姓柳的大人会在那时候来的?”
“在他进门之前我也并不知那时候他会来,不过是他碰巧来了,可以让我用更加简单的方式处理这件事而已。”温语澜笑了笑,把另一个问题也解释了一下,“我只是知道柳大人的样貌而已,若不是那位柳姑娘借着这个身份欺人,就算是柳尚书进来了,我也不会知晓他二人之间的关系。”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柳尚书长什么样子,还是因为这个柳尚书眼下是傅僩跟前的红人,温俣璋在向她大概说起当下京都形势的时候,那些重要点儿的人,他都让她了解过他们的长相罢了。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太过平淡无奇,实在是有些辜负她之前关于所谓神机妙算的想象,可是温语澜说的又是实话……因为那位柳姑娘的原因,水云夕对那个柳尚书的印象也不怎么好,温语澜出郁芳楼的时候就说了今天吃饭的地方由她来定,所以水云夕交叠着双手趴在窗边,一边儿看着外面一边道:“那个什么尚书真小气,我还以为他会说,今天所有人在酒楼的花费都算在他的呢,结果就只请了个茶水。”
温语澜轻轻笑了下:“只所有人的茶水他一年的俸禄怕是都不够,若是所有花费都算的话,柳大人他一时之间负担不起。”就算负担得起,柳兆和也不会这么做,他毕竟是朝中为官的人,不会像那位柳姑娘一样的冲动不计后果,就算他现在得雎阳帝宠信,可是一下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花费那么多不该是他担负得起的银钱,不是明着给别人弹劾的证据嘛。
“那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温语澜那边有人问了她这个问题,与此同时,也有人问了傅明辰相同的问题。
“幕后的人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启白直到跟着回去了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受伤害的是温相爷家的人,负责查的是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和咋们璟王府的关系也不大,为什么要把人送到璟王府来呢?”
启白和以光的问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以光大概能想到一些原因,可是他也不能完全看的透彻,看了看傅明辰的表情,见他暂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他便先简单地回答启白道:“大概是为了要让公子他们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