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醉酒出格的陆正荣再也没有出现,以前冷静自持的陆正荣又回来了,公事公办的巡逻,值班,训狗,忙的连想二奶奶的时间都没有。
当天巡逻经过小洋房,陆正荣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心,朝小洋房看了一眼,阳台上站着穿着一件淡黄色旗袍的闵思怡,满怀期待,翘首以盼的盯着他。
梦里的她也是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陆正荣只要看一眼,连命都可以给她。
他立刻转开眼,无视身后的注视带着巡逻小队离开小洋房,等他离的远了些,才转身看向阳台,空空荡荡的阳台,空空荡荡的心。
陆正荣继续板着脸,浑身上下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气质,开始巡逻。
前院驶出一辆黑色的小车,陆正荣的巡逻小队停在一旁行礼。
闵思怡一坐上车立马发现司机不是陆正荣,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夏才当值一个月,紧张不安的坐在驾驶座上。
闵思怡只觉得自己一番心血全都喂了狗,尤其是坐在车上和陆正荣擦肩而过。
黑色的小车飞一般的驶动,两目相视,闵思怡瞧见陆正荣黝黑的瞳孔,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她眼睁睁看见陆正荣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闵思怡心不在焉的去银行取完钱,在银行和刘雯分道扬镳。
闵思怡坐在车上一直思考她发现陆正荣异常的那天,陆泽豪说要和他圆房,陆正荣黯淡离开,她赶到陆大帅房间时,陆大帅黑着一张脸,死死的看着大太太。
吓得闵思怡躲在陆泽豪的身后,都不敢外看,就怕万一有人把战火朝她引。
这是大太太最常做的事情!
等战火渐渐熄灭之后,闵思怡才敢偷偷摸摸的观察陆正荣。
全程陆正荣低眉颔首,黯淡无神的站在客厅里,一眼都没有望向闵思怡。
当时她被大太太和二姨太太的争吵声吸引,全然忘记关心陆正荣在得知她要和陆泽豪圆房时的想法。
他一定以为她已经和陆泽豪圆房了,才会对她这种态度吧。
闵思怡一想到陆正荣眼里的冰冷,心中一痛。她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嘶拉”一声。
小车在马路上演急速降落,一把将闵思怡撞在前排的座位。哐当一下,闵思怡只觉得脑子被人用棍子一顿乱打,头痛的不行。
闵思怡揉头从座位下直起身子,生气的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夏吓得满头大汗,说话直哆嗦:“二奶奶,我......我,我好像撞到人。”
“什么?还不下来,和我一起去看看。”闵思怡大声说,抬头看向马路边,果真周围围着不少的人指指点点。
小夏一推开车门,焦急跑到车前。黑色小车前跪着一个小姑娘背着背篓,背篓里的菜全撒在地上,压根没顾脸上的伤,在捡地上的菜,嘴上直说:“别踩我的菜,别踩我的菜。”
闵思怡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淡淡的扫了一眼闵思怡,继续在捡菜。闵思怡连续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回应。
路上的行人冷眼旁观,走来走去,小姑娘好些菜被人踩坏,小姑娘心疼的都哭出声了。
闵思怡和小夏加入抢菜大业里,帮小姑娘捡菜。等把菜捡好,闵思怡才注意到小姑娘脸上的伤,手上的伤,通红一片,有些还在流血,心疼的说:“小姑娘,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
清脆的声音让闵思怡十分意外:“小姑娘原来你会说话啊。”
小姑娘看傻子一样看闵思怡,背起背篓朝着菜市场走去。闵思怡一把抓住小姑娘,严厉的说:“小姑娘,你受伤了,必须得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没事,我还要去卖菜。”小姑娘嘴硬的说。
“谁说你没事,你脸上都出血了,你的菜多少钱,我买了。”闵思怡不容拒绝的说。
“我不稀罕你的钱。”小姑娘冷漠的说。说完就走,闵思怡赶紧让小夏拦住小姑娘的去路。小姑娘仇恨的瞪着闵思怡。
闵思怡没想到小姑娘对她的仇恨这么大,劝说:“你不想要我的钱,不怕你一身伤让你父母担心,你把菜都给弄坏了,不怕他们打你。”
被打这两个字终于让愤世嫉俗的小姑娘的脸龟裂,勉强同意:“但是我要先去药铺买药,不然等会关门了。”
“行。小夏,你送这位小姑娘去药铺买药,再把她送到医院,并且‘安全’送回家。我自己做黄包车回去。”闵思怡从钱袋里掏出十块大洋递给小夏,不放心的嘱咐道,“这钱是买小姑娘菜的钱,剩下的你给她买一些进补的东西给她吃了,再带一些回家,好好跟她父母陪罪,可千万别让她再伤着了。”
“是,二奶奶。”
小夏带着小姑娘离开,闵思怡在路边叫了一辆黄包车,黄包车没有汽车快,但是胜在体积小可以抄小路。
七拐八拐闵思怡也不知道被黄包车的大爷带到那去了,拐过转角,闵思怡头痛欲裂的看到一个神似陆家大爷的背影,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亲亲我我,轻挑风流。
闵思怡赶紧让黄包车大爷停下车,偷偷摸摸的透过黄包车的空隙偷看,那个神似陆大爷背影的男人转过身,此人不就是陆家大爷!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温润如玉的模样。
突然,风流的臭男人看向右边的马路上,闵思怡看不清镜片下的眼睛,但她明显感觉那双薄凉的眼睛看向她,做贼心虚的闵思怡立马缩会身子,他没发现她吧?闵思怡赶紧让黄包车大叔快走。
黄包车的轮胎一滚一滚,跑的飞快,很快看不见陆大爷的身影。
闵思怡坐在黄包车上一想到刚刚看见的陆家大爷,啐了一口牙,呸了一声,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回到家后,闵思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立刻将陆大爷抛之脑后。
第二天,闵思怡早早的起床打扮,换上了一件朴素的旗袍,却非常有心机,旗袍上的滴水领开的有点大,闵思怡穿这件衣服有些宽松,微微一低身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而且它的腰肢掐得特别紧,远远的看去腰肢巴掌大小。
闵思怡提着小包,走下楼梯,说:“灵儿,你去通知他们让上上次的人给我开车,我要去一趟香山拜佛。”
“二奶奶,你去香山干什么?”灵儿问。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禀告吗?”闵思怡不怒自威,冷冷的看着她。
灵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出门。闵思怡看着灵儿的背影,心想,迟早她要将灵儿赶出去,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雷军来到陆正荣的房间,乌烟瘴气的房间门一打开,他差点以为这群人是泡在烟灰里,灰蒙蒙一片,只有陆正荣这个例外,光着膀子打拳。
雷军站在避风口,对着房里大叫:“陆正荣,二奶奶叫你去给她开车。”
陆正荣伸拳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说:“雷哥,二奶奶叫我给她开车?”
“当然啦!”雷军臭着脸说。
张大耳尖的听见他们在说:“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二奶奶想让陆正荣去,就让陆正荣去了,哪有那么多理由。”雷军又加了一嘴,“可能是被小夏吓到了吧。”
昨天晚上小夏带着一筐烂菜心回来,整个陆家公馆上下都知道小夏载着二奶奶出车祸了。二奶奶指定安排人当司机,谁也没有怀疑。
“雷哥,我.....”陆正荣为难的说。
“还不快去,愣在这里干嘛,让二奶奶等你啊!”雷军见陆正荣一动不动。
雷军的一吼,把陆正荣好不容易建立的心房瞬间破裂,被窃喜和期待充满,陆正荣认真的换起了衣服。
张大恨铁不成钢,耷拉着鞋子说:“雷哥,我也去。”
“你去干嘛?添乱?”雷军吼道。
“我和正荣一起去保护二奶奶。”张大理直气壮的说。
“滚犊子,二奶奶只是去香山求佛,又不是去香山打架。你既然这么无聊,给我去跑两公里,一群群人只知道抽烟打牌,没事多学学人家正荣,空闲时间也不忘锻炼。”雷军呵斥。
他那是为情所困,不得不花耗时光。
我又没为情所困,凭啥啊!
张大敢怒不敢言,只得在雷军的监督下和陆正荣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