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为什么?
伍小晚越来越头疼,在一种极度的疲惫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头慢慢地靠在了何思远的肩上。
听着伍小晚的轻微呼吸声,何思远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再也无法心无旁骛地开车。顾盼盼的突然失踪,带给他的震撼并不亚于张波。顾盼盼和伍小晚,都是从国内不远万里“搬运”过来的妻子,他们对她们几乎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唯一牵系彼此的也就是一纸团聚签证,而一旦登陆了加拿大,她们就拥有了独立合法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彼此可以毫无关系了。
加拿大僧多粥少,华男可以选择的适龄对象并不多,尤其还要面临国际竞争,所以华男已经习惯了从国内搬运老婆,担保到加拿大来团聚,这是不得已又带有高风险的婚姻,多年来屡屡失败的例子层出不穷。但像顾盼盼这样登陆第一天人就消失的还是闻所未闻。一想到张波这已经是第二次栽跟头了,何思远就觉得心里憋闷得如同烫了火,如今的女人怎么如此大胆无耻!
他看一眼熟睡中的伍小晚,不禁莫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到家了,他停好车,侧脸看过去,凝望着她安静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睡着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静美。她的团聚签证比想象中快捷,所以离国内分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可眼前的她依然让他觉得陌生。或许是因为他们由始至终也没有熟悉过,对于这个只见过几面,相处加起来不过几天的女人,她和陌生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他名义上的老婆,拿着他担保办理的团聚签证,来到了加拿大,成为了加拿大永久居民。
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副驾驶座抱起来,脸颊微微碰触到她的脸,柔软光滑,温暖清香的气息沁人心脾,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为她找到更舒服的位置,那软而娇小的身躯即刻填满了他的怀抱,脸上的表情更舒缓而安逸了,一直到他进了家,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她依然没有醒。
他皱眉看着她的外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托起她,很轻很小心地帮她脱掉了,只剩下了薄薄的一件打底衣,拉上被子帮她盖好,看着她无辜的睡容,他轻轻地问:“你对顾盼盼的离开真的毫不知情?”伍小晚呢喃着说:“盼盼别走.....”何思远叹一口气,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伍小晚,你是顾盼盼的老同学,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你把她窝藏在了哪?你是不是带她去见她的姘头?”
“伍小晚你这个贱人,你和顾盼盼是一丘之貉,你们把我和张波当成了搬运工,准备逃之夭夭去找你们的情夫吗?快说,你的旧情人是谁?!”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伍小晚被张波和何思远愤怒的狂吼折磨得头痛欲裂,不堪重负,终于为自己喊起冤来,人也激动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咦?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下看看,这是在哪里?她怎么躺在床上?她仔细回想,终于想起从机场出来,她上了何思远的车,眼皮子渐渐打架直至闭合的那一幕了。
她纳闷又郁闷,自己怎么就能睡成猪一样了,连什么时候下的车,进的门,上的床统统都不知,甚至外衣被脱下来了,也一无所知,毫不察觉!羞愧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上,她简直不知道该骂自己什么了。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没找到自己的鞋子,只好赤脚走出了卧室。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何思远的声音。
“醒了?”何思远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抬头对她说,“下来吧。”
她走到楼梯的最后一格,何思远已经拿了一双棉拖鞋过来,放到她的面前,“穿上吧,一楼不是地毯,地板凉。”
他瞄见她发红的脸,诧异万分,“房间很热吗?怎么睡得脸那么红?”
脸上的余热还是那么烫,伍小晚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去洗漱一下,出来吃晚饭吧。”
洗澡间里,何思远帮她准备了齐全的洗漱用品,浴巾什么的也全都是新的,就连洗发水,都是伍小晚在和他网聊时随口提过的牌子,原来他都记心里了,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洗漱完毕的伍小晚正准备走到饭厅,这时突然从沙发上飘来一个极其沮丧的声音说:“你们吃得下吗?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吓了一大跳,这才注意到原来张波一直斜躺着蜷缩在大沙发的角落里,她的视线被挡住了,一直没留意。
“张波,你,你还好吗?”伍小晚没由来地心虚,特别是想到梦里的张波凶神恶煞,她就有点紧张。
“我老婆跑了,你说我能好吗?”张波没好气地答一句,眼皮都没抬一下。
“盼盼她,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我还用得着一整天就跑你们家窝着么?”张波垮着个脸,胡子拉渣,黑眼圈浓重,可以想象这一天一夜他定是心急如焚,未曾合过眼。伍小晚的心头掠过一阵同情,这活生生是逃跑新娘的现实版呀。婚礼上张波对盼盼百般宠溺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爱人说走就走,音讯全无,那种滋味她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她能说什么?这个时候任何安慰恐怕都是苍白无力的吧。
“有没有再给盼盼打过电话?可能你多打几次,她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