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小六的眼神，张肖全当没看见，转头伸手拉甘洛的手，却捞了个空。

“张肖，还有这个。”甘洛将缠绕着的皮带已经解开，“里面有人的尸骨，可能是遇害被抛尸丢在这里的。”

“嗯。”

张肖招手让两人进去看看情况，他的关注点在甘洛身，丫头头发还黏着草叶子，身衣服汗湿，十月冷风一吹，鼻尖冻的微红，鞋子带着泥。

那段密林里不知道钻了多久才逃脱张齐的人的追踪，见她脸色苍白，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先去车里歇着，这里交给我。那具尸体我会妥善处理，案子也会让当地警方查清楚。”

甘洛点了点头，视线看向他的手臂，“你先去包扎，待会儿叫徐涛送我回酒店就行。我想去看看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甘洛握着两节小腿骨朝着厂房内走，内里灯光照的透亮，甘洛站在查看的两个人身后，从侧边绕了进去，“我来还骨头的。”

张肖跟着她走了进来，朝着拦着甘洛的人招了招手。

甘洛走过去，将小腿骨安放在原来的位置，起身时看见了一条红色的带子缠在尸体的发间，白色的珠子，绯红色。

她弯腰捡起那条红色的发带，和冉菲送给她的一模一样，这具尸体是谁？！甘洛僵在原地，尸骨是成年人的体格。

“丫头？”张肖察觉她的不对劲，前一步见她手里拿着的发绳，面色渐冷。

“丫头，过来，我们先出去。”

“头儿，这里有个钱夹。”腐朽的木板间夹出一个绿色的钱夹，他打开，拿出一张身份证，“死主叫章铃，三十七岁，S城本地人……这还有一张照片。”

甘洛一把夺过照片，和甘洛字典里存着的那种有些不一样，背景是游乐场，两个孩子坐在喷泉边拍的照片，照片的孩子正是她和冉菲。

她将照片递还给继续查验的警察，向后退开一步，脸色越来越差，照片里的情景一遍遍在她脑海里重复，关于那天的记忆一点点展开，她记起那天是冉菲的生日，她约她去游乐园玩儿。

进了游乐园玩了不过一会儿有个人想要给她们拍照，还说可以免费送给她们作为留恋，那个拍照的人脸有一道疤，她们有些害怕，却还是拍了，那个人还给她们买了棒棒糖。她当时觉得不对，没有要对方的糖果，拉着冉菲就跑到了人多的地方。

她有恐高症，冉菲陪着她做了几遍旋转木马有些觉得枯燥，冉菲比她活泼要去坐海盗船，可她不敢，还戏言说她是胆小鬼。

她当时有些生气，就没理她，自己跑到了剧院去看舞台剧，当时，坐在她旁边的人，正是给她拍照的那个男人……

她返回游乐场时已经不见冉菲，就一个人回家，如果她当时够警觉，会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甘洛脑海里的画面如过江之鲫，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她看向渐渐明亮的厂区，脚下踩着的破烂地板……仿佛一瞬间被拉入了四年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