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脸嘲讽地看向许惟安,极尽狠狠戳伤别人的痛楚后的得意,“还三好学生呢,明明就是个有妈生没爹教的杂种!”
“就是,还敢跟我们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以为成绩好就了不起了?以为仗着成绩好就可以讨老师欢心了?以为管闲事就有人想要和你做朋友了?你配吗?”
“一开始不是还天真地以为会有老师给他撑腰吗?到头来有吗?现在就算把你打趴下,你觉得会有谁来救你?”
“是你的好朋友周淮?还是你的老相好张文静?他们知道你这么孬种吗?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傍上那个叫朴星辰的?就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了?嗯?”
另外几人将许惟安围住,其中一个伸出食指戳了戳许惟安的胸膛,语气满是轻佻与不屑,仿佛在他眼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蝼蚁。
“哗哗哗哗——”突然又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
白色的衣角被风吹得起了褶皱,细软的发丝拂过额间,稍显凌乱,唇线紧抿,眼底涌起暗色的浪潮,许惟安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神色不清。
“怎么不说话?啧啧,刚刚说话不是还很硬气吗?这么快就怂了?真无趣。”刀疤男一只手搭上许惟安的肩膀,另一只手勾了勾手指,身旁的人立马心领神会。
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几步上前,一脚踹在许惟安的膝盖窝,另外两人顺势按住他的肩头。
许惟安一个趔趄,身形一歪,险险跌跪在地上,按在肩上的手还在不断用力,狠了心想要他跪下。
脸色白得有些吓人,许惟安看着瘦弱,但任凭他们怎么用力,偏偏就是挪不动他丝毫。
见两个人都没能让许惟安跪下,刀疤男啐了口口水,从校服里掏出一根半截手臂长的铁棒,猛地上前,对着许惟安的背部就是致命的一击。
“妈的!你以为自己很能是吗?我让你能!让你能!我让你能!”
刀疤男似乎急红了眼睛,铁棍如骤雨般落在许惟安身上,铁器撞击肉体发出沉闷的回声,一下、又一下。
其余人只是看着,不忘死死地按住许惟安的肩头,幸灾乐祸的嘴脸,眼里带着好笑的神色,仿佛在看一出再正常不过的戏码,门票还是免费的。
呼——
呼——
呼——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身上剧烈而沉重的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额头的冷汗浸湿了发梢,眼前的人影不断重合、叠加又分散,直至逐渐变成一大片一大片虚幻的白。
这是这个世界原本的颜色吗?白色的?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许惟安突然在心底笑了起来,笑意深不见底。
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许惟安猛地咬住下唇,视线被刺激地瞬时恢复焦点,愣是把那股腥甜咽了回去,闷哼了一声。
再忍一会,再坚持一会,冷汗从额间滑落,许惟安攥紧的双手骨节泛白。
“去你妈的!”不停地挥舞铁棒,使得刀疤男的手臂开始有些酸痛,看了眼冷白着一张脸的许惟安,明明被打得快失去意识,却偏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他从不会求饶、也不会喊痛、就这样静默地像一颗树,任由别人的刀子在上面刻下痕迹,流下青色的汁液。
这样的毫无回应的殴打,丝毫不能激起他们心里的最原始的刺激感和劣根性,怒气发泄完后,剩下的动作只显得有些无趣。
刀疤男咒骂着一把推开许惟安,身后的两人顺势松开手,许惟安的身子失去重心,脚下一软,眼前一道灰色的光影划过,随后天旋地转。
“咚——”的一声,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许惟安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衬衫此时沾满了污秽,像一个被人丢弃的娃娃,残酷而又破碎。
“赶紧把钱搜出来,看见他就晦气!”刀疤男说着甩了甩酸痛的手掌,把铁棒藏回了宽松的校服衣摆下。
几个看热闹的急忙上前,利索地翻找许惟安的口袋,却真的如许惟安所说,什么也没有。
“妈的!敢玩我?以后有你好看的!”刀疤男蹲下来,一把捏住许惟安的下巴,“既然你没钱,那我只好只好去找你朋友要点来花花了,那个叫朴星辰的,看起来应该家境还不错哦。”
强烈的日光直射在眼皮上,许惟安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看不清眼前的人,也听不太清楚他说的话,只隐隐约约听到“朴星辰”三个字,心下的不安顿时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