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当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他自认自己做什么都是尽力面面俱到的，怎么可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王坚底气十足，冷冷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闹？这么多年了，你在家闹，在部队闹，全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觉悟不够高，你知不知道有多扯我后腿？你知道我忍了你多久吗？”

叶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

王坚将手里的最后一口烟吸完，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灭，吐出最后一丝烟气，淡淡开口，“就这样吧，叶芙，过不下去就别过了，你既不能给我留后，也不能给我一个安宁的家，我受够了，我这里有份文书，你按上手印就行了。”

叶芙还是一如刚才那么沉默着，轻轻点头，然后把手印按在文书上。

王坚仁至义尽交代最后一句，“往后我们虽然不再是夫妻了，但是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不要有什么别的顾及，另外，要是有还行的，你就再找一个，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你好好挑，只是到时候别再像跟我似的这么闹了。”

王坚说罢，拿起桌子上两份文书中的一份，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停留。

叶芙没有送他，她就站在那里，看看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书，眼泪忽然就一串一串地掉下来，没有嚎啕，甚至没有出声，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她小声抽着鼻子，没有擦眼泪，就任由眼泪一串一串从下巴处滑落，最后掉在衣服上。

他受够了，她也受够了。

他要当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她没得选，只能跟着他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他要保卫家国，要救战友兄弟，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宿一宿睡不着，求神拜佛祈祷他好好的。

他在外面训练地辛苦，她就在家里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做吃的，做穿的，让他回家之后有热乎饭吃，有干净衣服穿。

他是不在外面和女人胡搞，只是他实在乐于帮人家的忙，以至于自己走在外面的时候常常听见那些女人感谢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笑容下的苦涩，他回家的时候，很少会帮自己的忙。

从前他帮自己孝敬爹娘，后来是她成吃俭用给他爹娘寄钱寄信。

他要做什么，从不会和自己说，她从来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心里有了想法，自己连旁敲侧击的打探都会让他不耐烦。

也许是她奢求太多，总想些有的没的吧？那么多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甚至还不如她好吗？怎么偏偏她就忍不了呢？

可是她真的忍不了，她太累了，每忍一次，都像心头有刀在割，每每被他忽略，心口就疼痛到难以呼吸。

那些是非对错都不重要了，她太累了，只想解脱，两个人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