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真正的罗玉堂比死秃子高!”
王汉回道:“我他妈看他俩都可高可高的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矮”不光会影响自己,还会连累别人。
“你先过来。”我朝王汉招手,他默默地向我走来,被王汉踹倒的人影也站了起来,指着王汉骂道:“等我出去了就站你头上撒尿!”
我停下来听了一会儿,上游的“于福海”没了声音,而我们三个在下游僵持着,也一并没了声音。直到这时,我才有点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于福海了,如果真正的于福海还在上游,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我还是不敢放心,于是问道:“秃子,你告诉我,你身上最臭的地方是哪?”
这人影突然不说话了,我就又开始蹲下来到处摸石头,过了好几秒,王汉不确定地说道:“嘴?”
我摸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我他妈真想把脚塞你嘴里熏死你丫的。”
听到这人影的话,我又默默地把石头放下。
王汉不确定地说道:“脚?”
“他是于福海。”我道:“罗玉堂把他从山崖上拖下来,掉进河里的不是罗玉堂。”是于福海冲到了下游,第一时间被我们找到了,而真正的罗玉堂没有下来。
王汉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把你拖进河里了?”
于福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汉又道:“你自己干的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被控制了。”我紧张地看着周围,“被罗玉堂控制了。”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罗玉堂控制,我第一时间的感觉竟然不是恐怖,而是恶心。
“老子真想……”
“别吵。”我打断于福海的话,罗玉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他在接近我们。”
我们三个终于有了点默契,默默地会合到一起,背靠背看着三个方向提防着罗玉堂的袭击。
王汉问道:“那女的呢?”
“被我放走了。”于福海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坦然:“这么多人保她的命,不能砸我手里,是不是?”
怪不得他在山崖上大喊大叫的,原来是为了吸引罗玉堂的注意力,那种举动对他来说几乎没有活路。我头一回发现,贪生怕死的于福海在绝境中竟然比我们都要豁达。
王汉嘿嘿地笑了两声,声音听起来格外狰狞:“秃子,咱们要是活着,以后跟我混。”
“别吵!”我恨得压根儿都痒痒,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还有心情想以后的事?“小心罗玉堂。”
“走到头了,小老弟。”于福海道:“咱们活不成了。”
“还不是时候!”我小声喊道,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亮了起来,像是太阳突兀地升起。我猛一抬头,就发现东南方向的夜空升起一团红色的烟花,那半边夜空都被照亮了。
“信号弹?”王汉嘟囔了一声。
还没等来得及窃喜,就在这仿佛转瞬即逝的烟花中,我看到旁边的一棵树杈上,长得有几分类似于福海的人正在那蹲着,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我们,也不知道注视了多长时间。
“在这!”
我吼出声的同时,罗玉堂猛地曲起腿,跳了下来,一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