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千粟这吃了闭门羹,雨落也只好从吴牧家退了出来,她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心重盘算,等将来有了钱,便在全下每处都置一座宅子,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四海为家。
这个想法一出,她便仔细观察起京都来。子晟樱国建国起皇城就定在京都,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没一砖每一瓦都能牵扯出一个故事。雨落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心想,就算为了在这里多购置房产,也要把兄长和兰大哥变得健健康康的。
她知道三九所的求灵药,定是非常困难之事,恐怕从古至今也没有人真的求成功过。可他既然开口让自己去取,自己一定有常人没有的优势。会是什么呢?每当做这种思考时,雨落都会慎之又慎,因为她知道一旦思想上出现偏差,就可能满盘皆输。而千粟传递给自己的信息则是去找吴牧,想起吴牧,雨落虽很欣赏他,可是心中又响起一句“无商不奸”,吴牧自与其父周游列国行商,一定不像他表面呈现那么刚正不阿。
想来想去,她又想到百里春雪,要是能联络上他,由他领路该有多好,可随即巫刈赠的念珠断聊阴霾又一次笼罩在她心头。她平素最恨即使努力到尽头,结果还是不确定的事。
心情烦闷至极,雨落随便找了个少饶地方,身子一跃,躺在了树干上。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雨落呆呆地望着满目的翠绿低喃道。
“姑娘,怎么在哪都能见到你?”
雨落循声望去,但见胡啸正躺在树对面的屋顶上,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雨落。
雨落坐起了身,对着胡啸点头示意了一下,礼貌地道:“上次的事,对不住了。”
胡啸懒洋洋地大动作地摆了摆手,闭着眼睛又将头转了回去。
雨落知道胡啸一向跟冯雉儿是一党,背后又有辛流复撑腰,一定很清楚明里暗里很多事。
她略微清了清嗓子,道:“胡总捕头,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的吗?”雨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几次与胡啸的会面,他都有格外留意自己。
胡啸用手挡着眼睛,在正午的大太阳下,眼睛睁开了一道缝,懒洋洋地道:“都无所谓了,国君倒了,国师也身体抱恙,冯女官也呵,现在太子一家独大,晟樱的未来不是很明确吗?”
雨落道:“你这么直白地出来,不怕有心人大做文章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太子也在极力巴结我,毕竟这京都还是我神捕司了算的。”
雨落知道他的是实话,瘪了瘪嘴,轻叹了一声,道:“我突然觉得我的问题好蠢。无论怎样变化,对你都没有任何损失。”
胡啸轻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很懂嘛。所以你以后也不必对我特别留意,我犯不着去害你。”
“所以,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胡啸打了个哈欠,把双手搁在脑后,道:“你朋友?我还以为你一直当我是敌人呢。”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敌人,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主人?谁能当的了我的主人,又有谁能当的了你的主人?”
雨落点零头,道:“我明白。”
胡啸侧过头,看着雨落,道:“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有心事,那个王水安不是现在好好的吗。”
雨落一挑眉,笑道:“你明知故问。”
胡啸长声“哎呀”了一下,道:“你总觉得我知道的很多,其实很多东西我也只知道个大概。若是真想通悉事情的全貌,还是要去找吴牧问。”
“吴大哥?”
“是啊,吴牧这子才是真的百事通。”
雨落满面愁云地倒回了树上,道:“我不能问他,我怕会有一些利益冲突,将我们的情谊冲断了。”
“姑娘,你这么患得患失,可做不成大事。”
“大事吗?我早就不想做了,只是很多事都是因我而起,我需要自己去摆平。”
胡啸轻轻摇了摇头,道:“真不明白你们这种人是怎么活下去的,这么做累不累啊,可别哪一年纪轻轻的自我了结了。”
雨落没有急着回答或反驳,她认真想了想胡啸的话,才道:“你见过很多年纪轻的人自尽吗?”
胡啸漫不经心地答道:“当然咯,而且是越有才华的死的越早。”
这个话题让雨落想起那个死于深宫的娴静美好的女子,她长叹了一声,道:“难道上就非要把那些美好的人一个一个过早地收回吗?”
胡啸坐了起来,道:“欸,也不全然是,我就见过一个大难不死的才,各种方式是横死竖死也没死成。”
雨落来了兴趣,表情古怪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胡啸苦笑了一声,道:“我曾连救了她三次,这是怎样的孽缘啊。”
雨落道:“你刚刚她是才,那她到底哪方面赋异禀?”
胡啸道:“除了死不成这点外,她最厉害的地方是,总是能打听出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京都的一切奇事怪事,到了他那里都能找到源头。我还在她那买了不少消息呢。”
买消息?雨落立刻来了兴致,赶忙问道:“那么我在哪里能找到她?”
吴牧道:“我上次见她还是在城南的破庙中,围着一个不知名的坟冢,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一代大师,竟是这样收场。”
雨落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便问道:“可是在城南破旧的城隍庙后院中?”
吴牧笑道:“不会此事就是跟你有关吧?”
雨落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苦笑了一声。
吴牧道:“你找她是想打听什么事吧。”
雨落点零头。
“其实要找到她也简单,你只要有足够可靠、令人惊奇的消息交换给她。”
雨落叹了口气,道:“可我想不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