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兄,几日不见,你好像瘦了。”
相互寒暄的开场白,让陶药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个墨非。
这半路杀出来的家伙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惜颜和他在一块似乎更快乐?
“我平时吃的少,一路颠簸往东北去,多少也胃口小了。”花惜颜冲墨非盈盈的笑着,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莫忘,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陶药见插不上话,转头去和莫忘搭话。
众人此刻围在陶药他们的屋子里,等着夜幕降临。
莫忘倒是个不嫌烦的,陶药问什么,他便也答什么:“这夜里孤魂野鬼多,办点正事。”
“阎王爷神通广大,托了昨天符纸的福才能活到今天啊。”陶药现在夸人信手拈来,莫忘听了,是喜上眉梢,他最爱听这些凡人说好听的话。
那画妖狡猾,每次莫忘贴了驱鬼符,很快就被她撕了下来,昨天为了守着这三个人,可是费了好些功夫。
“今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真想团聚啊。”莫忘抽了口骨烟柳,望着外头还高悬的太阳,说道。
“十五了?过得真快。”陶药的语气也同莫忘那般惆怅万分。
虽然离中秋之夜还遥遥无期,可十五一到,看着天上圆圆皎月,就会想起不在身边的人,那种孤独,陶药三万年里尝了千万回。
小芙蝶听两人谈话,托着脸,也陷入了沉思。
离家有些时日了,不知道兄弟姐妹们会不会有一刻能想起他呢?哪怕一刻也是好的。
“黑白,白黑。”莫忘的情绪转变的很快,抖落精神,板着身子,突然道。
“大人,有何吩咐?”二人齐声道。
莫忘看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一笑说:“走,去喂猪。”
喂猪?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等闲情雅致?陶药看看那三人,强颜欢笑。
黑白白黑手脚利落,很快就把那些盘盘碗碗的装进了篮子里,撑着伞站在了门外。
莫忘还不忘回头问陶药一声要不要一起。
陶药看着两个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人,心里闷得慌,自己一点插不上嘴,抱着肩,点点头,领着小芙蝶的衣领,出了门去。
那日还真不是陶药看花了眼,这莫忘一出门,脚上立马多了双红色的绣花鞋。
“盯着我的脚看干什么?”莫忘握着骨烟柳,问。
“背后长眼睛了?”陶药无奈摇摇头,这都能被他发现,后又道:“你还挺讲究。”
莫忘大概猜出他的意思,道:“出门在外,地上太脏。”
一个鬼还嫌脏不脏的,这个莫忘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哦不,鬼。
“黑白哥哥,白黑哥哥,你们为什么打着伞啊?”
小芙蝶一点不老实,看着比他大一些的两个鬼差,凑了过去,在人家的伞底下一同遮阳。
两个人鬼差对视一眼,看看小芙蝶,这小东西长得甚是可爱,也就没把他赶出去,让他留在了伞里头,只是一句话也没说。
“又不肯承认自己因为修为浅所以不能行走在太阳底下咯。”看自己的两个下属那倔强的劲,莫忘一语破的。
“大人!!”两人异口同声,终于开口。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日后多加努力便是了。”莫忘提点着,不严加批评,给予下属鼓励,倒也是个贴心的上司。
黑白白黑听后又沉默了,这两个孩子似乎很不爱说话,除非莫忘发话才能说上两句,和之前的黑白无常还真是天壤之别。
转眼,在这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中,几人来到了外头的一处猪圈,里面的猪肥头大耳,雪白圆润,看得小芙蝶直流口水,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妖精。
莫忘从黑白白黑的手中接过篮子,把骨烟柳往身后一别,自己亲自喂起猪来。
“你们大人竟有这种喜好。”陶药在一旁看着,不忘和旁边的两个鬼差说悄悄话。
黑白白黑没有反应,应该是习以为常,不吭声,像是被人封了哑穴。
“陶药,你过来帮忙。”莫忘招招手,叫陶药也过去。
小芙蝶见陶药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推他一把,把他推到了猪圈跟前。
莫忘看陶药站着不动,把篮子往陶药跟前一放,说:“学我的样子就行。”
只见莫忘摸了摸那肥猪,举着盘子,肥猪张着嘴,里面的饭菜就下了那肥猪的肚。
心酸啊,他活了千万年可是第一次亲自喂畜生,让他的颜面往哪儿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