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药看着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花惜颜,上前拢了拢被子,往没有针的地方拉了拉,怕他冷着。
花绝也是有耐心,坐在一旁,手往膝上一放,闭起了眼,也不知他是睡了还是醒着,反正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陶药放不下心,脚步声在房间里嗒嗒作响,等着时间飞逝,等花绝睁眼。
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反正陶药是没了精力,眼睛酸疼,靠着墙,挤眉弄眼的好一阵揉,终于花绝心中的时间一到,眼睛如蝶翼展开,抻着衣袖,手法轻柔的将花惜颜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带了起来。
“陶药……”花惜颜喃喃,貌似有了好转,针从身上抽离时连带着一种轻微的刺痛,花绝已经尽量温柔了,但还是让怕疼的花惜颜觉得不适。
“惜颜,你醒了。”陶药急忙跨步上前,直接跪在了床边上,看着他憔悴的面庞疼惜的摸了摸他那不如之前滚烫的脸,全然忘记了花惜颜没穿衣服裸露的上身,也不害羞了。
“盖上被子,别让他凉着,你今晚就守着他吧,过会可能会冒汗,你记得多帮他擦拭,用干的帕子就别用凉的了。”花绝很爱惜的把那一根根银针放回那个木盒子里,起了身,嘱咐了陶药许多,今天在未生阁也忙了许久,已经三更,实在疲倦,转身便把屋子让了出来,自己去别的屋子睡去了。
花绝走后,屋里便只剩下陶药和花惜颜两人,平日里都有一个小芙蝶掺和,今天没了这蝴蝶精,氛围到也平淡了些,但是陶药很喜欢,只是这个独处的代价是用惜颜的病换的便也没那么开心了。
陶药掖了掖花惜颜身上的露着缝的被角,把他包成一团,将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默默的守着他。
“陶药,你也眯一会吧。”花惜颜见他这样,也心疼他的身子,开口道。
陶药笑笑说不用,眼看着花惜颜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陶药转身去从隔壁取了许多的粗布帕子过来,垒在床边上,拿了一块,开始为花惜颜擦拭。
“辛苦你了陶药。”花惜颜虚弱的吐出字来。
“你别说话了,好好躺着,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陶药安抚着,把那块帕子搭在花惜颜额头上,问:“身上发汗了吗?”
花惜颜眨眨眼,嗯一声。
陶药知道意思后,又取了一块出来,本来要伸进被窝里的,想了想,放下帕子使劲搓了搓手,妖的体质本就阴寒,这样伸进去怕是要给花惜颜的身子雪上加霜。
陶药一边喝气一边搓着,花惜颜头一歪,用有些模糊的眼睛看着这个细心照料他的男人,好像以前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身影出现在他生病的时候。
陶药感觉手温热起来,忙抓起帕子伸进被子里,替花惜颜擦拭身上的汗,花惜颜衣服都没穿上,指尖在胸膛上触碰移动,让花惜颜和陶药一同羞红了脸。
媳妇儿好瘦啊。陶药想着。
“陶药,痒……”花惜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道。
“你忍忍,等汗冒完了就好了。”陶药也心疼,他也想花惜颜舒服些,可是别无他法。
陶药努力掌控着力道,从花惜颜胸口划至两边,花惜颜忽的颤动了一下身子,小声应了出来,陶药被这小声弄得意/乱/情/迷,轻轻翻动花惜颜的身子,让他侧过去,不再继续下去。
花惜颜身上的汗层层而下,陶药换了好几块帕子,陶药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花惜颜的后背,但总觉得那背上好像有什么似的,怕他着凉陶药也没去细看,直至花惜颜发汗发的快虚脱了,才终于是结束了。
陶药把那湿乎乎的帕子扔到一旁的盆子里,见花惜颜眼睛都睁不开了,去桌上倒了杯水,一摸这水都凉透了,手指轻轻一碰,水变得不温不火刚刚好。
“喝点水,再睡。”陶药用胳膊抬起花惜颜,将水杯贴到他的唇边,温声细语的说着。
花惜颜咳了两下,小口慢咽,又虚弱的说:“你陪我睡吧。”
陶药点点头,收拾收拾,将东西都归于原处,吹了烛灯,看床太小,索性趴在了床边,这时花惜颜已经昏昏欲睡了过去,陶药看着弱小的花惜颜,将手伸进了被窝里轻轻搭在他手上,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还是那片熟悉的桃林,勾着青蓝色纹饰白衣翩翩的花锦书站在桃树下正向他告别:“君桃夭,此去一别,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相见。”
陶药不舍的望着他:“别去,好不好?”
花锦书回眸一眼,剑一挥握在身后:“桃夭,为我祈祷。”
那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如若当初能拦住他,是否会不同结局?
陶药梦里呓语“锦郎,别走”,眼角泪划过,还没落下就被抹了去。
“我是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