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泄愤一样地用刀拼命的剁着他的尸/体。
“对领主简直连一分一厘的忠诚度都没有,真是一群天生反骨的家伙。”
随着每一个村民的誓死不从,拼死抵抗,他们的凶性反而越发的高涨起来。
极乐教附近,以及一些其他宗教盛行的地方。告急的早钟急匆匆地敲响了。寺院的僧众、信徒,以及周边受到庇护的村民,不分男女老少,都匆忙的拿起了平日务农的锄头,配上寺庙分发的弓箭,开始抵御入侵家园的武士们。
富足的村落会引来觊觎的双手,食草的野兔会引来恶狼的追逐。
只可惜他们都是缺乏组织,缺乏军事训练的普通农人,哪怕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脉,哪怕反抗地再怎么激烈,不过是多费屠刀而已。
忠心耿耿的信徒们见事不可为,已经汇聚到了神子的面前,诚恳的磕头跪下,请求神子迅速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
童磨收起了笑容,波澜不惊,就像换上了一张平静的面具,没有对失去身份地位的不甘,也没有对即将迎接战败死亡的恐惧。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讶然地质问道:
“他们信赖我,他们想保护我,他们想要誓死捍卫心中的乐土,离开的应该是那些入侵者,为什么我要主动舍弃村民们长眠于此的地方呢。”
话音刚落,伴随着几声最后的警报,紧紧封锁的大门已经被几把锋锐的利刃破门而入。来人们手持武士/刀,上面血红色的一片,一路走来,血液润湿了昂贵的地毯。
信徒们立刻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破损残缺的武器,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想用肉身为自己心中神圣的神子,开辟一条安全的逃跑道路。
鲜血溅到了童磨的脸上,这是其中一个信徒的血液。他是王伯,平时性格特别消极,也最喜欢找童磨来来回回地唠叨一些他耳朵都快起茧的琐事,可也是用肉身抵抗的最疯狂的人。
他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的样子,最后还不忘担忧的回头看上一眼,濒死之际,仍然死死地抱住那个武士的手臂。哪怕能为童磨再多拖延上一秒钟都好。
曾经的自己,眼泪从来都不是因为教徒的悲惨经历,只是由衷的怜悯他们的愚蠢,就像大象低下头,俯视一群没头没脑的蚂蚁们。可是在这一刻,他好像领会到了一些被自己漠视掉的感情和力量。
童磨收起了笑容,不同于见到父母自相残杀时凉薄虚伪的弧度,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生气,又有些冰冷的表情。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或使离爱者,无忧亦无怖。
【原来我是被这么多人爱着啊…】
他的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了微弱的恐怖,不是恐怖与自己即将迎接的死亡,而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信徒因为他而真正的步入黄泉。
即便在往日,依照童磨的认知,感受不到苦恼的虚无是他们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