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茅屋闪着微弱亮光,几人进去,平映文揉了揉鼻子以适应屋中奇怪的味道。
唯一的破榻上侧卧着一个胡须花白,面容沧桑憔悴的老者,他身上盖的倒很厚实,看来少年们把自己能找到的保暖东西全数给了老人。
平映文上前用北人的礼仪见过老者,一番交谈,老者伸出了手腕。
秋辞知道自家公子久病成医,也和常给他看病的李公子学到不少医术,看看寻常的疾病是不成问题的,他自动自觉地为公子拿出笔墨,以备公子写好差遣自己做的事情。
平映文把脉时,少年紧紧注视着他的表情,奈何平映文面上本就是忧愁神色,看不出什么好坏。
“秋辞。”
秋辞接过平映文拟好的单子,拱手道:“公子小心。”
“嗯。”
秋辞并不怀疑平映文看人的眼力,既然公子判断少年没有恶意,那他也不用过多担心,只按着公子的指令行事即可。
“平哥哥,雅克叔怎么样?”
“别担心,巴音,雅克叔病得不重,吃过药就会好起来了。”
巴音感激地朝平映文笑笑。
秋辞带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几个少年都已苏醒,也围着平映文,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什么。
火盆被点燃,汤药也都熬好。
另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大声嚷嚷着进屋,手里提着酒肉。
“公子,得给属下找好理由。”
秋辞看着买回的北境烈酒和马肉羊肉,忍不住事先提醒道。
“放心。”
平映文的眼里闪着笑意。
豪迈的嗓音唱起悠扬的旋律,今夜的元宵仿佛置身于草原,有一轮满月,也有远方狼群的嚎叫。
酒肉让少年们热血翻涌,把平时受到的委屈全化作歌声和挥舞的拳头,秋辞被这群幼狼围在中间攻击,玩儿得也很尽兴。不过,他并没喝酒,玩闹归玩闹,公子的安危系于他一身,再怎么玩也要讲究分寸。平映文只饮了一小口便被酒的烈性呛得咳嗽不止,只好看着他们吃吃喝喝,手里拿一小块马肉慢慢嚼。
更鼓响,平映文开口:“秋辞。”
酉时,大龙灯点燃。戌时末,唱颂山呼结束,陛下回銮,众臣也陆续离开,最后通宵达旦的喧闹皆留给百姓。
与巴音和一众少年告别,嘱咐雅克叔如何吃药,他们回到了光明的大街上。
见公子气色尚好,秋辞松了口气:“公子,您很喜欢巴音他们呢。”
平映文点头道:“今夜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