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的进食欲望还没有那么强烈,”苍老黑袍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矮胖的那个,接着说道,“‘血’快抽炼出来了,现在尤其要小心——”
“要小心我们。”
低沉肃杀的中年男人声音里似乎伴着金铁交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随声而来的,正是西蒙兹一行人。除开西蒙兹,四个正值青春、血气方刚的青年人眼中全是跃跃欲试的火焰,见了敌人都不住地摩挲着手中兵刃,恨不得立刻便与敌人交手。
多亏了恩索斯沿途留下了标记,不然恐怕来不及救援了。修一边感叹,一边又疑惑:
这几个黑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在这里,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你们想必就是‘根源教徒’吧,那些肮脏龌龊的渣滓们。”
西蒙兹绷紧全身肌肉,语气悠然地肯定道。在他外出游历、服役血战的二十多个年头里,西蒙兹不止一次听闻过这群邪教徒丧心病狂的恶行。
血祭、屠杀、颠覆政权、亵渎神明……没什么是这帮疯子干不出来的。
西蒙兹还听一个老兵讲述过:这些邪教徒尤其喜欢用邪恶的仪式摧残活人的身体、折磨死者的灵魂,然后啃噬魂肉的残渣!
借助这种种悖逆的罪行,他们似乎获得了邪恶的力量。但这堕落之举也带来了诸神的诅咒,邪恶的力量会不断侵蚀他们的肉体与精神,直至将他们都变成无可名状怪物,死后也会被投入地狱毒火,永受沉沦!
明白了面对的是这样一群狂乱疯子,西蒙兹决定,不向身后的孩子们解释敌人是如何可憎可怖。
至少等回去吧,这时候说出来,对士气的打击就太严重了。
如此思考的西蒙兹慎重说道:“姑娘小伙们,你们将面对的是强大而神秘的邪恶敌人。以我的纤薄之力,最多能同时迎战其中两个,剩下的那个也拥有青铜阶的实力,你们能撑到救援到来么?”
青铜阶啊。除了西蒙兹队长,这将是我挑战的第一个青铜阶对手,他或许很强大——
但我想试试。
修这么对自己说。再看看周围的同伴,依旧眼中燃烧着战火,毫无退缩犹疑。
“呵呵哈,呵呵呵呵……哈哈哈!”
苍老黑袍人难听的嗓音都变形得扭曲狰狞,狂笑声中隐含着鄙夷与戏谑。可下一刻,他又变得眼神悲悯,声调沉郁:
“快走吧,孩子们,这不是你们该涉及的阴暗世界。罪孽是我们的,也将由我们背负。你们理应拥有美好的青春、珍视的岁月,以及一生的爱。
而不是像个滑稽的小丑,可悲呀~又可叹地~死在我们罪恶的手上~”
说道最后,苍老黑袍人的声调又荒诞而嬉笑,让人不由自心底生出一股刺骨的冰冷感。
笑容干净的矮胖黑袍人不禁挠了挠头,无意识间就撕扯下来大半层血淋淋的头皮,然后面色愁苦,一边将血肉塞进嘴里,一边含混地说:
“我饿了。”
至于最后一个高瘦黑袍人,他苦恼地看着有些兴奋起来的同伴,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虔诚地祈祷:
“至矣!至矣!至矣!这日子正是到了!那嚎哭的、喜笑的、贫穷的、富庶的、受罪的、享乐的……并一切呼吸喘气的世人啊,悉数有罪!吾母铺张诸天,命定天上万象,正遣那朱红之兽前来!那兽七头十角,形状似豹,手脚如熊,口若狮子,并有大权柄赐予它!那兽前来,必啃食四境诸国,一切众生,将人之子窃取的,尽皆夺回!”
祈祷完毕,完全癫狂的高瘦黑袍人直接扯断左臂,烈火焚烧,锻出火焰环绕的白骨剑!
两边都战意炽烈,一番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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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部平原少有的海港城市,隆萨索城的商业繁荣兴盛,海陆商道遍布,各地游人络绎不绝。
“真是个美丽的城市。”伦贝克白塔顶层的观景台上,一位姿容端丽的年轻女性欢快地转了一圈,波西米亚长裙旋转飞散开,流苏飘扬,叮叮当当的挂饰声响也仿佛为这美景伴奏。她扶着栏杆远远眺望,笑嘻嘻地感叹:
“多棒的地方啊,小家伙最后就是在这里失踪的么?有~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