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五尺高的瀑布倾泻而下,顺着河流蜿蜒而下,一圈水帘环绕在潭四周,隐约可见其中身影。异香越发浓郁,白郦像着了魔一般朝水潭走去,走到那人面前,蹲了下来细细打量着。
感觉到有人接近,男子睁开眼睛,眼中迷散朦胧,待看清来人,只是叹息的笑道:“我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出现幻觉了,也罢……”
说完,视线却是再也离不开面前的人。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就这般望着,遥远却近在咫尺,冥冥之中似有牵引,跨越了千年,这一刻本就该到来。
白郦伸出手,月光下的指尖近乎透明,他的手指缓缓搭在白色面具上,面具被取下,一切都露了出来,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目光落在白郦身上一刻也未离开过,连眨眼的空隙都不留给自己。
浮生似若梦,不愿醒的自有人。
男子勾起嘴角伸手朝白郦抚来,就在要贴近的那一刻却止住了,见白郦手中勾着那白色面具,才想起自己的脸露了出来,尽管认为是一场梦,他也止不住的问了出来。
“是不是很难看。”
白郦没有回答他,男子黯然的垂眸,却见白郦突然低下头来,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呼吸的热气打在男子脸上,男子顿时呆愣住,白郦一双黑眸仿佛要看进男子的心底,疑惑的拧起眉头,说出了缠绕男子生生世世的话。
“你好香。”
说完,白郦又嗅了嗅。
‘咔嚓’一声,男子脑中仿佛有根线断了。
这不是梦!
男子难以置信,错开白郦的脸,在水中翻过身来,没有任何犹豫扑腾着要出来,却被白郦按了回去。
“这位兄台,你还未穿衣服。”
“……”男子埋在水中,眼睛片刻也不离白郦身上。
异香比之前还浓郁,简直让白郦有些招架不住,他向后退去,男子以为他要离开,慌忙趟过水要起来。
白郦立马指着他道:“站住,你就在那里别动。”
男子果真不动了,黑溜溜的眼睛又惊又喜望着白郦,手足无措只好愣愣的站在原地。
异香缠绕在四周,白郦满面通红,只觉得身上热的紧,这股异香与寒卿之前一模一样,可又截然不同,寒卿身上是清然的,就像本人一般温柔如水,可面前男子是强横的,不给人任何喘息与挣扎。
白郦抚着额头,勉强稳下坠的身形。
水中男子将岸边黑衣快速穿上,顾不得浑身湿透快步朝白郦走来,扯过白郦的手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异香铺天盖地袭来,白郦抬起双眸看去,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寒卿,待他定了定神,才知道是看错了人,眼前的人浑身透着邪气,腰间缠着的软剑像是主人一般杀缪无常,皮肤底下生长的黑色纹络无半分作假,与寒卿哪有什么相似之处。
白郦差点晕过去,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将手挣脱下来,“你先离我远点。”
男子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表情有些晦暗莫测。
白郦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觉得自已实在有些反常,像是被异香操控一般,提不起力气。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人急奔而来带着浓烈的杀气。
来了。
白郦抽出青霜剑回身挡去。
‘澄’的一声,是利器相碰的声音。
白郦摇摇头,让自己清明一些,将男子向后推去,冷然的看向前方。
“你快走。”
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抬手将面具戴上,默然的站在白郦身后。
“谁都走不了!”一声斥喝传来,原是灵极宫三人,为首的是正是说话的天为。
白郦心知不妙,肯定是当时查看鬼将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
“师兄你看,我就说他还有帮凶。”天为收回被挡回的剑,目光森森看着白郦,昂首道:“你一直跟在我们三人身后到底什么企图?莫非与那鬼将是一伙的,依我看你们就是在后面捣鬼的人!”
这人也真是好笑,做事敷衍不说,逮到人二话不说就泼脏水,白郦皱眉,显然懒得争辩。
“人赃俱获,哑口无言了吧,你们二人就随我回去交差。”天为刚要上来抓人,就被天修拦了回去,天为恼怒道:“师兄!”
天修温和的笑了笑,对着白郦道:“小友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并无。”白郦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何况对方如此咄咄逼人,被叫做师兄的那人虽然笑着,但明显是三人中更深藏不露之人。
一只笑面虎,真是蛮缠的角色。
白郦的态度激怒了天为,天为怒道:“小小后辈,竟敢如此无礼!”
不再理会天修的阻拦,天为出剑袭来,白郦微微侧头,眼前寒光乍现,显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男子软剑缠住袭来的长剑,咔嚓一声,长剑被搅碎,化为一堆废铁。
三人皆有些诧异,没想到所谓的帮凶如此厉害,不由得戒备起来,此战一触即发,为首由师兄出手,与男子纠缠起来,过了几招未分出胜负,想必两人都有些本事的。
见目的达成,白郦默默的向后退去,虽然那三人难缠,但他觉得这男子更难缠,而且寻那鬼将刻不容缓。
兄台,对不住了,麻烦你多顶一阵,在下就先撤了。
白郦或许是第一次干这事,步伐有些不稳,本以为潇洒离去,却被身后厉声唤住,紧接着天为的声音破空而来。
“尔等作祟之人如此嚣张,今日我便代灵极宫诛杀恶者,极天!”只见无为立在半空,一双赤红的双眸像走火入魔一般,掌间祭出一把黑色冰仞,无为轻轻张口,古老的经文四面八方破空袭来,周遭的景象拉扯扭曲着,白郦捂住耳朵稳住身形,眯着眼睛像前方看去,只见天为手中的冰仞对准男子,发出森寒的光。
不好!竟是灵极圣观的圣物极天!传言可斩断世间任何兵器,遇神杀神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