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互相猜疑

一层一层的黑暗将天覆盖，是撕不开的浓稠，是无边的压抑，不听虫鸣，不见明星，夜深凉如水。此时，深街小巷里，还有一户人家燃着灯，蜡泪缓慢流下，蜡烛将尽，忽明忽灭，一个黑影翻窗而入。

看到了桌前的人半托着腮帮子眯着眼，头摇摇欲坠，身上也未曾披多一件衣服。叹了口气，过去，轻拍拍她的肩膀，柔声：“我回来了，进去睡吧。”缓缓而低沉的声音似水般在时昀耳边流过。

身上带着深夜冷冽的气息，还有一丝丝血腥味，说话间呼出幽幽的雾气。

“回来了。嗯，受伤了?”睁开半朦胧的眼，眼睛里是刚睡醒时的雾蒙蒙，水光流转，打了口哈欠，动动鼻子，分明闻到了血腥味，赶紧揉揉眼睛，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焦急问向面前的男人：“让我看看！”说着，就起来看看秦亭竹的身体，那里摸摸，这里看看。

秦亭竹哭笑不得。

“没有，你看。”秦亭竹转了一圈，又说，“那不是我的血。”不是他的血，那就是别人的血了，心里的石头忽地落地，知道他一向强大，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进去睡，免得着凉，天都要亮了。”秦亭竹催促道。

“啊，好，好好收拾一下身上的味道。”确认了秦亭竹是确实没事，又提醒他把味道去掉，不住地打哈欠，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房里走。嘴角勾起弧度，秦亭竹看得直摇头。

到房门，她突然又转过身子来，说：“明天见。”说罢，不等他再说话，又打着哈欠走了。

“明天见。”

……

“父亲，季云鸿死了。”云猛脚步匆匆推门而入，眉头紧锁，未打招呼，可见事情之紧急。

眉头一皱，啪的一声，手上的沾满墨汁的上好狼毫毛笔被主人狠狠折断，墨汁溅到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滩墨黑，甩开袖子，站起高大身型，负手走到云猛前面。

“说！”

“一剑封喉。”云猛赶到季家书房里，季云鸿倒在一滩血泊里，死不瞑目，血喷溅到帷幔上，撒下斑驳暗红，像是点点梅花，脖颈处只有一处伤口，深而长，伤口干净利落，可见下手的人准稳狠，周围未有过挣扎的痕迹，可见是突然而至。而且，在窗口发现了一点摩擦的痕迹，在下人的描述中，当时有两个人在门口候着，没有人进去，门也是关着的，除了门口，只有窗口是可以进去的。也就是说，下手的人是从窗口进去的，但只有窗口那里有痕迹，除却之外，再找不到，可见那人的功力之深厚和隐藏能力之强。

“季家一家只有季云鸿死了，”云猛停顿了一下，“还有，在季云鸿的案桌上写了一个秦字，是用血写的，看来是凶手写的。”

“我怀疑……”

秦！云雷眼里震惊不已，打断了云猛要说出的话：“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

云猛摇摇头，看着父亲眼里的不可置信，他自是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也不觉得那一家有什么可怜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能者居之，自己没能力守护那就别怪别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