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某跟内人伉俪情深,关别人什么事?梁某没读过什么圣贤书,心眼儿小的很,除了内人以外容不得对别人宽容。”梁愿的手指敲得频率快了些,不耐烦的打断他。
段新阳的手搭在兔子上僵了一下,可能是扯到了兔子的毛,小兔子不安地挣扎着,段新阳有些急躁撒了手,小兔子立刻跳到梁愿身边,大爷乐了:“哟,小兔崽子认主啊,行啊,看来不是小没良心的。”段新阳深吸了一口气,手着急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块话梅糖,含在嘴里,情绪缓和了很多,脸上又恢复了彬彬有礼地笑容:“梁司令是聪明人,有些话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不是么?”见梁愿挑了一下眉,有耐心的说道:“男人在外头,就该给家人安心的日子不是么?我二哥要回来了,回来要找个地方住的,您说若是二哥要找个设计师为他设计个房子,可能就要找熟人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段总督,也知道梁某不是什么喜欢四处撒播善心的好人,梁某替您背了亲兄弟的人命,您该用什么来交换呢?”梁愿的手继续在太师椅的把手上一下一下的扣着,不紧不慢的。
“梁司令想要什么?”段新阳的眼睛闪烁着。
“离我的家人远一点!”梁愿眯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尊夫人么?段某从来都没有伤害他的心思。”段新阳说得真诚,可是满眼都是那只他珍爱的手上的狰狞的牙印,又有些心虚。
“你自然伤害不了他,我指的是所有梁家的人。”
段新阳心领神会,垂眸笑着反问:“要是梁家人主动找段某呢?”
“段总督只管顾好自己便是。”梁愿扬了扬下巴。
“那我们一言为定,”段新阳起身抱起兔子,抬手看了一眼表说:“梁司令的时间不多了,想来梁司令还要准备一下,段某就不打搅了,提前祝梁司令马到成功。”说完抱着兔子往门口走着。
“段总督。”梁愿叫住他。
段新阳转身,有礼貌的笑着:“梁司令还有什么事吗?”
“您今天没带副官出来。”梁愿眯了眯眼,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段新阳面不改色,开玩笑说:“您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
梁愿也笑:“当然不会,梁某本来懒得管别人的破烂事儿,只不过既然您与梁某有些渊源,梁某还是提醒您一句,就算眼瞎,以后看人,还是要擦亮眼镜。”
段新阳知道他说得是谁,微笑的点了点头:“谢谢梁司令。”随后出了门。
刚一出门,恰巧碰到了在门口偷听的越犹怜,越犹怜看见这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吓得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像是停了一般,瞪着一双凤眼。段新阳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又是段新泽的狗?”
不知是看着段新阳脸上有些狠厉的表情还是听到了“段新泽”这个名字,越犹怜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转身就往屋子里跑。段新阳根本没有正眼看他,往外头走着,又给自己剥了一块话梅糖放在对了,酸甜的糖汁化了一些,牵绊着他的舌尖,让段新阳的心平静了些。
越犹怜飞快地跑回了屋子里把门关上,靠在门上,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睛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身体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往下滑落着,最终跌坐在地上,玉臂环着双膝蜷成一团,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
“当不得我见犹怜,忍叫你受折摧……可真是个美人儿。”
“谁?!”一阵戏谑轻浮的声音传入耳朵,惊得越犹怜站起身,只见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带着白色礼帽手持绅士杖地高大男人。
“你是谁?”越犹怜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可身后已经没有了余地。
男人勾起嘴角,带着雅痞之气,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声音富有磁性却又十分轻浮:“自然是接管你的人。”又向前走了几步,逼得越犹怜紧紧地贴在门上,抬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捏着越犹怜的下巴:“他死了不好么,有什么可伤心的。”
男人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捏着越犹怜的下巴,像端详艺术品一样,左右端详着:“二弟果然是个出色的收藏夹,瞧瞧这模样,跟件西洋艺术品似的。”
趁着月亮,越犹怜看到了那双和曾经带给他无数噩梦的双眸有几分相似地眼睛,声音颤抖着:“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勾起嘴角,身上有淡淡的烟草香,掰着越犹怜的脸左瞧瞧、右瞧瞧,好似看不够似的,轻笑了一声:“呵,还是个带刺地玫瑰呢。”越犹怜被掰得生疼,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不敢再说话,只觉得这双眼睛更加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