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也傻。我自以为陛下迎我进宫为后,是因为陛下真心爱我。原来,不过是姐姐想嫁给我在道界的未婚夫,陛下给她扫清障碍呢。陛下对姐姐可真是大爱无私呀!最后我呢,也没有比夏侯鲫燕好到哪里去。若只是给姐姐腾出位置,当姐姐的替身,到也罢了。姐姐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把视你如同亲女的娘亲一族全部革杀殆尽,将娘亲扔给一群乞丐凌虐而死!还将我送给那个邪修,夜夜□□!”
说到此处,夜太妃早就没有了刚刚的笑意,她目露狠色,如同从索命而来。她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眼睛里早已无波:“哎,这些话,这些年不知对你们说了多少遍,为什么每一次说出口,仍旧像第一次那样痛彻心扉呢。不过幸好,我当年压住了仇恨,没有将你们千刀万剐。才能如今这般日日折磨你们,想想,我真是机智呢。”
见夜太妃后退了一步,一直站在殿门前当木桩的三个公公中的一位,走上前来,递给了夜太妃一方白色的锦帕。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一扬,锦帕便甩到流泪的夜流霓脸上,而后帕子落地。
“听说又送进来一批流民乞丐,还有患着脏病的?”夜太妃撇了一眼已经颤抖的不能自已的夜流霓,笑着说:“让他们过来伺候我这位好姐姐吧,务必让她也得上那种脏病,这一次过上个两三个月,再给姐姐医治。而后一定要保证姐姐恢复如初,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
“是!”公公低头应答。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在受这样的折磨了,求求你,给我给痛快吧。”夜流霓突然跪了下来,一把抓住夜太妃的裙角,不住的磕头哀求,宛若一个疯妇,哪里还有清纯可怜之模样。
“姐姐,竟然求死了?不过,我可是告诉过姐姐的哦,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人提炼出你的魂魄,日日摧残,直至你魂魄耗尽,彻底烟消云散于这世间,想要转世投胎,呵,那就不要想了。姐姐,你真的要死吗?”
正在磕求的夜流霓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猛的后退,双手抓住头发,疯狂的摇头:“不,不,我不要这样,我不要魂飞魄散,我不要死!”
夜太妃了然,唇角一勾:“你看,姐姐还是这么爱惜自己呢!好好替姐姐梳洗打扮,姐姐那清纯似水的模样,陛下都爱不释手,让那些乞丐流民好好见识见识,也算得上他们的一场造化了。”
语罢,夜太妃不再理会状似疯癫的夜流霓,反而居高临下的对着司马千云:“这些年,陛下养神的功夫越发到位了。你说先帝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今被夏侯鲫燕一手把控,将来还要被夜流霓不知和哪个乞丐的野种继承,会不会气的魂魄不安?”
司马千云仍旧垂着目,不过外殿偷听的李默凡觉察,他的小手指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看来,对于这位夜太妃的话,司马千云也并未如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想想陛下对姐姐的爱意,我想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情。”夜太妃望了一眼从她进来就一直被忽略的祭窟,似是漫不经心的提到:“哦,对了,又有修行者来着皇宫了,这下陛下又有了药引了。这次一来就有一,二,三”夜太妃故意掰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哦,足足有七个,听说还有两个筑基的。”
这次,司马千云终于有了动静,他抬头,幽黑无比的眼看向夜太妃。
夜太妃笑意更浓:“陛下果然还在求那一线生机。不过无妨,我和夏侯鲫燕也都看着呢,希望陛下有梦想成真的那一日。”
知道司马千云并不会回答她,夜太妃说完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今日就不打扰你们了。当日我和夏侯鲫燕,也曾拉着姐姐和陛下的衣角苦苦哀求,求你们让我们一死。如若当时你们成全了我们,也不会有今日之结果了吧。”
夜太妃边走边说,大笑而去。
待夜太妃离去,殿门重新闭上。夜流霓哪里还有刚刚的苦楚疯狂,她站了起来,用长袖抹了一把脸,脸上尽然全是麻木。
“有两个筑基修士进宫,是真的吗?”嘶哑的声音从司马千云嘴里传来,只是他依旧未看夜流霓一眼。
“哼,自然是真的。不过你也死心吧。今日那两个筑基修士早已经被夏侯鲫燕拿下,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这蝕血窟里的肥料了。”
夜流霓冷冷的回答。两人这架势,哪里像一对共患难的苦命鸳鸯!
这话之后,两人便互相不再搭理。直至过了一会,门外的公公声音又响起:“奉太妃旨,请夜姑娘出来梳洗打扮。”
夜流霓脸上扭曲了一瞬,但也并未说其它。她只是走上前去,待推门而出之时,脸上早已经又变成了木然。
夜流霓走后,待殿内只剩下司马千云之。哪怕夜流霓离开,都未见他有反应。却在此时诡异的笑了起来,一缕黑气自司马千云嘴里飘出,飘向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