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能是我的脑袋像颗球。”球球说完，在脑袋上摸了一圈，教室里立马轰然大笑。

李先生抿嘴压住笑意，镇定地让球球坐下。

“你呢？”李先生按顺序点了球球后面的可卿。

可卿缓缓站起，纤长睫毛下的脸蛋上，挂着害羞的表情：“小女唤作白可卿，家住福兴槚号，我娘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做个大家闺秀，还请先生赐教。”

李先生点了点头，说：“后面的同学，要学习白可卿同学，自我介绍要注意礼节。”

“我叫李宁玉，小名牛牛，请大家多指教。”......后面的同学都一一介绍了自己。

轮到莺儿了。她倏地站起来说：“我的名字叫岳莺儿，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希望我像莺歌鸟一样活泼聪慧。我的老家在安城，我们安城丛林多，山歌好听。我给大家哼一段，好不好？”

竟然有人要唱歌，同学们都拍起巴巴掌来。李先生吃了一惊，但想到读书前的孩子毕竟无拘无束，也默许了。

然后，莺儿百灵鸟般的歌喉唱了起来：“东边晴来西边雨，看够了月亮看日头，遍地蔬果绿枝头，石头光亮水长流......”

唱毕，同学们都鼓掌喝彩。

自我介绍后，李先生讲起了今天课程。

“今天我们来学汉字数字，一、二、三、四、五。”无非是些简单的汉字。李先生毕竟满腹经纶，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想着给学生们讲述得丰富一些，最好能激发起大家对洋洋中华语言文字的兴趣。

但是，下面坐着的都是在家里跑野了的孩子，而且都是康城各大商号的孩子，基本都不缺钱财，把孩子送到私塾一是想着孩子不会乱跑，二也是先生管着，家长能省心。

所以，以牛牛、球球为首的熊孩子已经趴在桌上迷迷瞪瞪了，乖一点的可卿支着下巴好像在听课，其实也是昏昏欲睡，唯独莺儿对先生的课程有兴趣。

李先生虽然无奈，也知学习这种事情要靠天赋，只要学生们学到纲常礼节，长大了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混子，他就知足了。但是，他当然也喜欢真的有孩子听得进去，所以，便对着莺儿的认真听讲格外珍惜，尽力施展自己的满身学识。

一节课后，莺儿就被李先生选为“小先生”，就如现代校园里的“班长”。在李先生不在的时候，代替先生管理这群调皮捣蛋的孩子。

放学后，三个孩子回到福兴槚号。晚餐时，莺儿告诉了全家人她当“小老师”的消息。

“我的莺儿真能干。”林月芝捏了捏女儿的鼻子，“如果同学不听你的话，你可不许哭鼻子呀。”

“那肯定。”莺儿笑着回答。

“如果明天遇到不听话的同学怎么办？”岳平觉得要给女儿打好预防针。

“想办法，反正不哭鼻子。”莺儿说。

“好，记住你说的话哦。遇到困难要想办法。”岳平说。

“放心吧，父亲。”莺儿说。

之后，孩子们又说起了今天在私塾遇到的新鲜事。诸如先生的槚杯里有片森林，牛牛的胳膊和球球一样有肌肉，好几个同学都说可卿肤白貌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