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低着头,浑身散着一股浓重的杀气。大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深沉而磁性的嗓音跟司远确定着。
“她不过是中了一支箭,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司远犹豫了片刻:“是,无药可救了,她之前余毒未清身子本就虚弱,你应该明白的。如果太伤心,就去替她报仇吧。”
映梦从西楼赶来看到了这一幕,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死的太便宜你了。”然后不顾门口守卫的阻挡便走了进去。
洛笙瞧见她,狰狞的面孔微微舒缓了些。映梦附到他耳旁小声道:“将军,老夫人在西楼等着你呢。”
洛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敛去身上的杀气。
他低头跟司远嘱咐:“将她带回青黛院,我一会回来,别让任何人碰她。”
司远塞了一瓶伤药到洛笙手里,又对一旁的映梦使了个眼色,便目送他离开。
他坐在床边单手托腮瞧着余伊看了许久,然后起身吩咐下人将卧房的门窗都关闭,随即又重新开始对余伊做详细的检查。
余伊的状态确定为死亡无疑,她的死也正好称了司远的心思。他认识洛笙二十几年,这个丫头是唯一一个可以影响他情绪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经过这么一遭,洛笙与母亲团聚的喜悦之情已被完全消磨殆尽。他匆匆安置好寒容,便提着剑冲到了凉子嫣的屋里。
子嫣胸前的伤口不深,倒是脚踝的骨头有断裂。她的心情极差,在看见洛笙的刹那,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喜悦,但又随即跌入冰窟。
洛笙手中的剑直接架到了子嫣的脖颈,面无表情却凶狠异常。
子嫣自嘲的轻哼,她目如流光,直视洛笙的眼睛:“将军想干什么,杀了我?”
“是公主想杀了我吧,今夜凉国的杀手未得逞,公主又想要什么时候下手?”
子嫣眉目微皱,心里流过一丝忐忑,她咬着唇坚定道:“那些杀手我并不认识,也非我凉国中人。反倒是将军的手下,难道不是听了将军的命令才刺向的我吗?”
洛笙抓着剑柄的手用力捏着,他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转过头不想再看子嫣。
“公主想怎么说当然都可以,但是涉及到今晚事件的所有人,我洛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
说完,洛笙便负手离去,出门时见到匆匆而来的噬月,边走边沉声命令:“让以钰来我屋里。”
“将军,以钰他......刚刚自尽了,没有留下任何话。”
“什么!?”洛笙微微一惊,原本浮躁的心也在这一刻稍稍平静了下来。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绝对不相信这全然是巧合。
“将军,以钰这一剑,我们与凉国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洛笙没有说话,若不是还惦念着两国人民,他刚刚差一点便动手杀了凉子嫣。
“还有一件事将军......”噬月支吾地不知如何开口:“右相府那听闻夫人遇难,说今日一早便来此将夫人接走......”
听到这个,洛笙整个人又开始烦躁起来,他闭上眼睛,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那树受了震荡纷纷的掉了一地黄叶。
他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余伊的脸,心似被人剜去了一块般。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的情绪,在感受余伊没了气息时,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要跟她一同离开。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余伊的房间,坐在床边如同之前一般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