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尾音带着一丝细微哀伤的祈求，可当李舒玹仿佛下了大决心一般，决绝地说出从来没有的时候，林月盈眼中最后的希望，几乎是在一瞬间彻底破碎。

“啪——”的一声，林月盈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李舒玹的脸上。

“对不起。”李舒玹没有躲避。

那一刻，林月盈泪如雨下。

她撑着最后的骄傲和尊严尽量让自己走出房间的背影显得不那么失落和狼狈。

琼华看着李舒玹，眼神中已经隐隐有些不耐，“李公子，你的闹剧结束了，在下也要告辞了。”说着上前一揖，打算动身离开。

“上仙请留步！”李舒玹急忙开口。

似乎并不惊讶，琼华站定转身：“还有何事。”

“关于月盈。”刚一说出这个名字，李舒玹一脸愧色：“我李舒玹今生害人害己，如今时日无多，我希望月盈能够忘记我，重新开始。”

“所以你刚才故意对她说，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就是为了让她对你彻底死心，好在你死后忘记你重新开始？”桃夭问到。

“没错。舒玹知道这个做法十分拙劣，可眼下，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如果有来生，我能够有机会将这辈子欠她的，都还清了。”

“可以。”琼华淡淡回道，“还有吗？”

李舒玹闻言，忽然问琼华：“上神，虽然我找回之前与梨香的记忆，可终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梨香一直只是一个幻影。梨香是为我而耗尽精元，以至于要接受惩罚。我想，我想只一面！我能不能，再见见她……最后一面？”

这个问题，李舒玹问的小心翼翼。这辈子他欠了两个人，对林月盈，他想下辈子当牛做马一并偿还，可是梨香，这个仿佛活在自己前世记忆中的女子，为他犯下弥天罪孽的女子，无论如何，他想再见一次。

对于这个请求，琼华依然波澜不惊。或者说，这都是他一早就盘算好的。人间种种贪嗔痴怨，尽皆是执念，而既然是执念，那就从来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李公子，你想见梨香，可其实梨香一直就在你身边。既然你想见她，那么我如你所愿。”说着，琼华抬手念决，一只手在虚空中凝结出一束青金色神光，朝一旁的空地上投射过去，只见尽管所及之处，立刻显化出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玄色长袍，艳绝倾城，正是灵君离陌；

而另一个残破不堪，衰败枯颓，正是梨香。

眼前的梨香，在离陌的帮助下面前维持着李舒玹记忆中的那副样子，当自己第一次，在凡界，在李舒玹的面前，显华成型的那一刻，她却显得无比的紧张窘迫。

“梨香，你就是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