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此想插足此事?”谢奇然反问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日受贿只是不查,只怕以后只能终古苍梧哭翠华了。“顾蓉说道。
谢奇然依旧没有表态,没有同意顾蓉的追究此事,也没有直接的否决。
换了话题来打岔道:”还未及问你,过几日的宫中,你可准备如何面对了,可慌?”
“笑话!”顾蓉赶紧为了自己的面子否认道,“那日定是安然自若,气定神闲。”
“如此便最好。”
说完便相安不再说话,顾蓉在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账簿,谢奇然在不远处看着从各地快马加急运回来的信息。
自从尘翊大张旗鼓的回了京都,之前所有暂时潜藏的暗探都陆陆续续开始复启,他的日子可是没有了之前的悠然自得。
等顾蓉看得累了,便起身升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气,一边跟谢奇然挥了挥手,便向外走去。
今早顾夫人便说晚膳时她亲自下厨,煮冰糖桃胶顿雪蛤给自己与顾莛补补身子,自己便自告奋勇的说要给顾夫人打下手,可不能回去晚了,倒让顾夫人白白等着自己。
可还记得顾老头子听着自己夫人说要下厨,那口水可谓那飞流直下三千尺,但是又听得自己夫人只说给两个小的在这隆冬补补身子,瞬间就想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让她夫人等着了,那真没活路了。
顾莛还是一派老样子,恭敬地谢过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眼里的记恨丝毫都没有察觉也没有去在意,顾老头子觉得自己顾莛无趣,便光在那唬着自己一人。
“这么早就走了?”谢奇然像一无良压榨苦力的奸商一般问道,“你刚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要与那些个贪官污吏拼个你死我活吗?”
“别,我可贪生怕死,只想得长裙当垆笑,洗手做羹汤而已。”
“做羹汤?做什么羹汤,毒死人的那种吗?”谢奇然毒舌的说道。
“哎呀,你话怎么这么多,我娘要做甜汤给我和哥哥喝,我还想早些回家给她打下手。”
顾蓉觉得这谢奇然真是烦人,她就是想早些回去和顾夫人多呆一会又怎么了……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妈了,这顾夫人在这段时间内承担起了自己人生中如此重要的角色。
优雅而温柔,每每柔声哄着高龄的自己,总觉得自己童年那些残酷和黑暗的记性,都在慢慢的消退,被替换上了这温暖与柔和。
罕见的谢奇然没有接着挑她的刺,而是向着顾蓉身后惊讶地说了一句。
“尘翊?”
顾蓉被这连名字给不知所措了一瞬,但转念一想,那十殿阎罗没事干来这屋做甚,他又不会被人逼着来看这无聊的又杂乱的账簿。
定是谢奇然故意吓她的,一下子便胆大了许多。
想看她顾蓉出糗,她偏不。
“怎么,你以为抛出那阎罗的名讳我还会怕了不成?”顾蓉趾高气扬地说道。
“那如果他真的在你身后呢?”
顾蓉想了想,一边踱步一边认真地说道。
“以第一次见面就掐我脖子,差点要了我半条命的旧恨来说,我应该狠狠掐回去,但按照我惜命的性格来说,面对这种凶残又忍不起的主,我还是先麻溜给他行个大礼,让他挑不出错,保命要紧。”
谢奇然笑了笑,带着一抹同情说道:“你可真易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