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孙坚军帐里，木材在燃烧着，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

屋子里很暖和，但是孙坚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程普看着帐内静静坐着的孙坚，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德谋，今天的攻城战又死了多少弟兄？”孙坚面无表情，但是那发自心底的悲伤却是让人有一股落泪的感觉。

“五百二十个！”程普声音颤抖的说道。

“五百二十个，五百二十个啊，加上之前的三千零八十个，就是三千六百个。三千六百个，三千六百个，三千六百个……”孙坚不停的念着三千六百这个数字，好似要把它刻到骨子里去。

程普看着自己的主公，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三十多岁的孙坚在这将近一个月好似苍老了十多岁，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却是无声的哭了，哭得很压抑。

“德谋，不要哭！不要哭！”孙坚的话语很轻，似是劝慰程普，又好似告诫自己一般。

“主公，撤吧！撤退吧！”无声的哭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哭得悲恸，帐内的火也被这哭声打动，随着这哭声摇摆起来。

刷！

寒光闪过，孙坚骤然爆起，拔出了他的松纹古锭刀，架在了程普的脖子上。

“程德谋，再敢提一个退字，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孙坚厉声说道，面目狰狞。

“主公！！！”程普跪倒在地上，眼泪如同潮水般不可抑制的往下流。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连续强攻了三天，将士们死伤惨重，士气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再打下去就是送死啊，将会有更多的兄弟伤亡啊，主公！退吧！撤退吧！”程普大声痛哭道。

丝丝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了出来，染红了银白色的刀口，程普却似乎未觉的劝说着孙坚。

哐当！

松纹古锭刀掉落在地面上，孙坚无力的跪坐在地面上，泪水从他的双眼溢出，泪水却是红色的！

“下去休息吧，明日强攻荥阳，不破此城，势不罢休！”孙坚声音哽咽，却是一脸坚定。

“主公！”程普喊道，却是还想劝。

“下去！这是命令！”孙坚说道。

“诺！”程普无奈的退了下去，下定主意的主公就算九匹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苍茫的夜色，程普感觉无限的凄凉之情涌上心头。

黑色的夜好似择人而噬的野兽，吞噬着天地万物，连黑夜本身也逃不过它的吞噬！

天地重归于光明，荥阳城下，五千大军，密密麻麻，长戟林立，几十杆孙字大旗，上百架云梯列于阵前，煞气直冲宵汉。

“德谋，此次由你督战，此剑交于你，敢于后退者，包括我在内，斩！”孙坚说道。

“诺！”程普遵令道。

“公覆，义公，大荣，保护好主公。”程普孙坚身后的黄盖，韩当，祖茂三人道。

“德谋放心，在我祖茂倒下之前，谁也别想伤害主公！”祖茂拍了拍胸脯说道。

“江东儿郎们，敌军杀死我们三千六百个兄弟，不报此仇，势不为人。儿郎们，随我杀，报仇！”孙坚手拿古锭刀，一人当先，韩当三将紧随其后。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