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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总是闲不下来,晏宁和傅青去了长安府衙,他留在晏宁新置的宅子里左右无事,便开始同小棋学烧中原的菜式。

他同晏宁住在一起,小棋自然知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的身契尚在长安府衙,但那长随只叫他好生伺候着晏宁,他也便不多嘴。

长安地处关中,擅面食,晏宁回来的时候,萧惜在同小棋和面,笑道:“你要吃甜的,还是要吃咸的?”

晏宁道:“甜的。”

又补充道:“咸的也可以尝尝。”

小棋取了蔗糖、蜂蜜等物来,道:“那今日给晏公子烤个玉露团和甜雪。再蒸一只葱醋鸡来。”

晏宁笑道:“成。”

小棋将豆粉烤干,配上龙脑和薄荷等物先蒸了,待凝成霜粉后取出来,拌上蔗糖、蜂蜜和酥酪压进雕花的模子里印花。

萧惜看得认真,每一样调料都取来尝上一尝,那模具也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晏宁托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我好像从未见你练功。”

他好像只喜欢做这些个杂事,烧砖锯木,种菜做饭。

世人视为正道的诗书文章,习武之人追求的武学至道,他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晏宁看过他的字画,他自己不擅长,眼光却仍在,萧惜底子打得好,人也聪颖,若是能生在晏宁这样的人家,想必文不输允明,武不输晏宵。

可是他自己浑不在意,就似守着个堆满金银珠宝的宫殿,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却将无意间滚落在门口的小石子当作珍宝。

他执那一次笔,也只是画了个隐在山间,除了他和晏宁谁都见不得的小房子罢了,最后被朱砂糊做了一团。

晏宁脸微微一红。

萧惜道:“师父说那些事不重要。”

读书只是为了修心,习武也只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他心思寡淡,没有什么高悬的至道想要去追寻。

晏宁喜欢吃他做的东西,他便觉得欢喜,这便是头等大事了。

晏宁笑道:“我这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啊,能得你垂青。”

萧惜似是不喜听他这样讲,蹙眉望着他欲言又止。

晏宁抱着他的腰道:“我可真是太圆满了。”

圆满么?晏宁垂下眼睛,他其实不知道。

他在害怕。

长安城里尚且还有不少胡人,待回了江宁,萧惜几乎不可能遇到同类了。

他要怎么办?永远将他锁在家中不出门么,这又同萧惜将他强留在山上又有何区别?

至少为望山上天地阔大,江南庭院小巧,他只有一方种满了花树的小小院子,萧惜会喜欢么?

晚间谢暖果真不请自来,还带了乍一看清高自持,再一看小气抠门的傅寒江。

谢暖一见了萧惜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顿饭讷讷地一句话都不敢讲,傅青是有饭吃便好,晏宁想着晚上怎样借题发挥,四个人在院中吃饭,竟是鸦雀无声。

出了门,谢暖擦擦汗叹道:“吃人嘴短,真是不易啊。”

傅青道:“家中无粮已久,明日还请谢先生自行就食。”

谢暖大惊失色道:“寒江兄家中不开火么?”

傅青道:“衙内供午食。”

谢暖道:“早饭呢?晚饭呢?”

傅青道:“早饭不食,衙内午食所供量大,留一点,晚上央厨下再热过。”

谢暖震惊无比,半晌无言,叹道:“寒江兄够节俭。”

他若是能有傅青一半节俭,也不至于快要饿死才被衙门捡到了。

萧惜缓缓道:“你为何要给他们下昏睡散?”

晏宁一顿,笑道:“这正是有事要求你。”

他单脚要跳到萧惜身上去,萧惜接住了,小心将他受伤那只脚放到自己腿上,将他揽在怀中。

晏宁揽着他的脖颈道:“谢暖说他带了却娘子的账册在身上,日日不离身。”

萧惜道:“你要我去偷?”

晏宁理直气壮道:“这怎么能叫偷呢?借阅一下罢了。”

账册对商家来讲是何等重要之物,以至于谢暖将随身之物都扔在法慈寺还记得带上。

他直接问谢暖伸手要谢暖也未必会不给,但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用几顿饭的恩情来令谢暖为难。

萧惜叹了一口气,将晏宁抱回房间,放在榻上,道:“我去去就来。”

晏宁拉住他的衣袖道:“不急,药效起效还要一个时辰。”

萧惜默然。

晏宁道:“谢暖为何那么怕你?”

萧惜暼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晏宁肚子都要笑痛了,扣着他的手腕道:“真不知道?”

萧惜转过眼去,冷硬道:“不知道。”

他又羞又恼这样子真的是好看死了,眼尾微微上提,一角飞红,自己却浑然不觉。

晏宁顺着他的侧脸吻了上去,萧惜按住他的手正准备欺身抢回主动权,晏宁却向后缩了一缩,轻声道:“别动。”

萧惜果真不动,晏宁将他的衣带缓缓解了,一边解一边问:“当时你是怎么做的?”

萧惜耳根立刻便红了,晏宁的手探进他的裈袴去,握了一握道:“这样么?”

萧惜讲不出话来,眼神有些躲闪,晏宁冲他笑了一笑,便准备低下头去。

萧惜捏着他的脖子道:“别。”

晏宁头抵在他腿上,轻轻呼气道:“别什么?”

萧惜挣扎了一下,还是道:“不要。”

晏宁笑了,抵在他腿上的头发跟着他一抖,蹭得萧惜心上都跟着痒。

口是心非。

晏宁笑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不诚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