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细问之下方知,正月十五,京畿于端和门外、建安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凌玉藻素来爱听戏,最爱的便是那一出《南西厢记》,日常便常逛园子,更是不肯错过这十里戏场,二人论戏相识......云瑢几番回顾,只是那时凌玉藻已与她的“张生”会面,并不曾把秦王云瑢放在心间。尔后,云瑢便去了关外抗击匈奴,算来也已数年不曾相见。
既知他最爱流连瓦舍勾栏,如今他已在京中,玉藻索性大门不出。数着日子,转眼明日便是王后生辰,从前云翳还张罗着让宫里嬷嬷教她规矩,这几日不知怎的却不大管她,只吩咐人送来了前时定做的朝服衣衫,连着几日也不曾照面。
午后,门房小厮回禀,前日玉藻在脂砚斋定下的东西已寻来了。玉藻略微梳洗了一番,乘着一顶小轿匆匆而去。
车轱辘安静的,轧过了一块又一块青石板,平稳的在宽阔的街道上疾行,不知何处笛声起,时断时续、清远悠扬,凝神细听,似乎是在奏一曲《凤求凰》。
“落轿!”一声莺语划破了这份宁静。
“主子,这离着脂砚斋尚远,前头都是山路,霜冻难行,怎么在此便落了轿?”合欢上前轻撩珠帘,将轿中佳人扶出,杨柳腰身,眼频睃。回忘了后头的随从,轻轻摆了摆手,“你们回吧,我一人去即可。”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也不过如此了。”玉藻循着笛声而去,临水溪边,谁想那笛音却戛然而止。
这原是云瑢抑郁而发,离京数年,一朝得回,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便定了终身约,他却如落英缤纷,再无着落。一曲终了,心念如流水逝去,再不复返。
怎不料,一团灰色直袭向他的紫笛,弹指间已被他的紫笛打落在地,竟是一只灰色狐狸,腿边暗红的血迹肆无忌惮的在岩石上蔓延开去,云瑢一时不忍,伸手去捉,却不料被受了惊的狐狸狠抓一把,手腕旋即微微渗出血迹。
“王爷!”侍立在远处的戍卫已知不对,赶忙围拢,拔剑向颤巍巍的狐狸,狐狸吃痛慌忙跳开,戍卫穷追不舍,眼看它体力不支,看准时机,下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