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是怎么讨了欢喜,现在又为何故意如此,我也不得而知。但今天这番作为,倒像是在故意做给谁看。至于是谁,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此说着,我垂下眸,许多话不必点破,钱氏也必然能自个想明白。
钱氏的目光一敛,将茶盏慢慢放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往日里也多事包容袒护,我还当她是个好的,可现如今她都坐上了那个位置,怎会突然开始有了这些心思?”
“倒也未必是她,只是人心不足,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越多,自然是愈发患得患失的输不起。欲望这东西啊,深不见底,无休无止。总之,旁人如何,我们管不了,只希望你我二人莫要有因此离心的一天就好。”我抬眼看着钱氏,目光柔和,不似平日里的清冷疏离。眼前这个人,自进府以来就与我同进同出,几乎形影不离。抛开利益牵扯,她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我不希望有一天,她会站到我的对立面。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钱氏握住我的手,用两只手掌将我微凉的手包裹其中,郑重说道:“姐姐,不会的。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我对你离心的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信任你,支持你,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害我和弘历,而我也同样会尽我所能的护着你和弘昼。”
我笑着对着她点点头,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
其实,我并不相信信誓旦旦的承诺,但对于她此时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我选择相信和接受。未来如何,谁知道呢,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珍惜眼前想要珍惜的,才是最重要的。
送钱氏回正殿的路上,她问我:“姐姐何故最后对安氏说出的那样的句话?”
我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果然还是只有她最了解我,猜到我说出那句话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这安氏定然是有些蹊跷的,她今日此举应该也必然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我们都猜测她是为了做给人看的,那么静观其变就好。你想想看,这世上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天长日久,咱们也总有疏懈的时候。与其让对方蛰伏不动,一旦动起来却会要人命,我倒是宁可这么激她一下,让她动起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和打算,岂不更好?”
“可是,倘若她当真”钱氏显出担忧之色。
“若她当真能压我一头,不还有你护着我吗?不管她用什么手段,这位分都不可能高过你去。咱们这位爷的性子,你我都知道,对后宫之事素来不甚上心,所以她即便能得加封又能如何?你不是还领着协理六宫的差事吗?还怕她翻起什么大浪不成?”
如此这番话让钱氏稍稍安心,她没再多问什么,也知道我若不愿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重新回到自己寝殿,我慵懒地倚回榻上出神地想着心事,就连素芸进来也没注意。
“安氏那边,主子可要安排人去盯着些?”素芸的声音很轻,将我的心思拉了回来。
我缓了缓神,浅声说了句:“不必刻意,让各宫里多上些心就好。这个安氏并非表面这般简单,只不知与那人可有交集。”
素芸闻言会意,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