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所不知,冬梅几月前在景仁宫结了个菜户,那菜户名唤小绺子,比冬梅小上五岁,是经由皇后安排刚进景仁宫的内侍。”素芸道。
“哦?”我皱了皱眉头。
“冬梅是在主子发病前没的,那人比冬梅没的还早,只是当时想着不过是病死个粗使的内侍,不必让主子为此事,便与熹妃娘娘报备过后就草草收敛了。”
“当时知道他病了,难道没让太医院那边派人去瞧看?”
“没有,只当是受凉了,随便拿了几副药吃过,没想到第二日便去了,那时冬梅还没发病,她进过小厨房,所以奴才觉着,只怕是这俩奴才将病气过给了主子。可这其中有没有皇后的手笔奴才不敢妄言,这几日也是一直在琢磨这事要不要与主子说道。”
“之前就察觉冬梅这婢子心术不正,平日里不是交代过不许她进小厨房,只让她干些杂活吗?小厨房里可还有其他人染病?”我皱起了眉头。
“原本是不让她进的,只是因着那小绺子人没了,冬梅茶饭不思的没什么胃口,就找了小厨房一个叫小川子的,说是想借小厨房煮些粥用。这小川子是小绺子的同乡,只当是帮个忙,便让冬梅进了小厨房。小厨房里的人都病了,不过只有这小川子一人病得太重,发病当晚便没了,其余人都已无碍。”
听着素芸说着这事,一时间也无从判断自己感染时疫到底有没有人为因素在里面。毕竟时疫作为传染病本身就有潜伏期,因为个人体质不同,潜伏期的长短也不同,或许我体质好,又是间接感染,所以发病的比较晚,冬梅与那小绺子平日里交往甚密,被感染后便要早一些发病,这也不足为奇,只因这一点就阴谋论,实在没有必要。
可是这小绺子偏偏是皇后安排进景仁宫的那批人之一,且这么一个据说长相清秀又颇懂人情世故的少年又如何会与冬梅这个大了他五岁的粗使婢子搅合在一起,但凡知晓些景仁宫事情的人都应该知道冬梅是从我身边支开的婢子,颇不受我待见,她对我心存怨怼是必然的,因此原本是想借她之手搞事情是很有可能的。然而要说这二人是故意将时疫传给我,这又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时疫这事谁也控制不了,做奴才不可能与主子们一样能够得到妥善救治,所以他们一旦染病就很可能熬不过两天,做主子的却能够得到及时治疗,他们必死,而我却不一定会死,这明摆着不划算的牺牲,谁脑子有病会这么干?只能说这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好巧不巧两人都感染了时疫,又好巧不巧的感染给了我。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钱氏和大多数景仁宫的人没事。
“你的猜测或许有些道理,但我认为这事未必是你想的那么复杂,要知道倘若想用这法子害我,那变数可就太多了,还不如直接往我吃食里加料来的隐蔽快速。罢了,既然人都没了,他们存了什么心思都已没了意义,便无需再提。”我想了想这其中的各种纠结,只觉得脑仁疼。
“主子说的是,奴才也是被主子这一病给吓着了,过于多虑了些。”素芸听我细细分析,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轻笑着自嘲道。
“只是这小绺子想来接近冬梅也该是得了皇后的授意,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如今这二人出师未捷身先死,日后等主子回了宫,想来还会有别的安排,主子不得不防。”素芸说笑完,还是忍不住又多提醒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