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蓝烟抽出了手，牛子机械性的动作也停止了。

他满脑子只说出四个字：“不要害怕……”

“嗯。谢谢。”李蓝烟也知道，自己的病是个什么情况。早在之前自己就有点揣测。

夜晚很安静，面对这样的情况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傒龙很想说两句话，但是他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

“吱嘎”厨房的门开了，李蓝烟的妈妈朝门外喊，“蓝烟，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可别耽误牛子回家，不然他家人会着急的。”

……

“那，我先进屋了。”李蓝烟擦掉眼角的泪花，“你……路上小心。”说罢，转身回屋。

门就要关上了，牛子看着屋子里投射出来的亮光，不自觉的说：“李蓝烟！我会想办法的！”

李蓝烟关门的动作一顿，看着屋外的牛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小心。”

门关上了。

唯一一点的光亮被门给隔绝了。

牛子转过身，缓缓回家。

“牛子，李蓝烟……”傒龙趴在牛子肩膀上，似是安慰般蹭了蹭他的脸。

“之前……我们还约定好每年都要在一起打雪仗，每年都要一起过冬……”

冷冷的寒风吹到了牛子的脸上，有点疼。

“她会没事的。”傒龙这样说。

“她会死的。她得了肺结核。”牛子有点哏咽，“明明之前说好一直在一起的……李蓝烟是个骗子。”

傒龙不知道该说什么。肺结核，之前听那群人类说起过，据说是治好的可能性很小，大部分人还付不起钱，所以死的几率很大。他是妖怪，所以从来都不用担心什么传染病还是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想到“死”这个东西。

“你先回去吧。”牛子对着肩上的傒龙说，“猫爷爷一定还在等着你。”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牛子。”

“嗯。”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妈妈已经吃好饭，正在收拾饭桌了。看见了回家的牛子，问道：“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没受欺负吧？”

“嗯。蓝烟的妈妈很友好，送去的青菜他们也很喜欢，吃了很多东西，他们还特意杀了一只鸡。蓝烟的炖雪梨也好好喝。”

“那就好。蓝烟可真是勤快，这么小就会烧饭了。要是什么时候我也能尝到就好了。”

牛子轻声说：“嗯。总是有机会的。”

但是妈妈没有听见这句话，她自顾自说道：“快去洗澡吧，洗好澡早早上床睡觉。”

“好的。”牛子恍恍惚惚地走出两步，又问，“妈妈，肺痨，是不是很难治好啊？”

妈妈边干活边说：“也不是说治不好，但是治好的几率太小了，钱也耗不起，我们这农村得病啊，就只能等死！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老师作业，让我们多了解肺结核。”

“嗯，多了解下也好。快去洗澡吧。”

“好。”

牛子洗好澡，躺在坑上，心里想着的全是今天李蓝烟吐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