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由格大人您真的要开启梦幻空间吗?话说就算梅琳大人真的对您的行为很不满也不会对您怎么样的,这种像踩了灯油的小老鼠一般的行为委实上不得台面。”
“你说的天花乱坠也阻止不了我。”
何况,由格还知道这个拿着梅琳手谕卑躬屈膝在自己面前极力劝说的侍卫是不会向自己倒戈的,他早就知道,禁锢在这个宫殿,他只会一层层地将自己的本性忘却,忘了野兽森林里的印记。
由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靓丽如熔浆沸腾时的澎湃,掀开唇角对着侍卫灿烂一笑,趁他呆愣,手刀降落,侍卫的眼神涣散,抱着手谕,痛苦地像个被九阶雷劈了一样的圆木头,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由格嘴边的笑已经泯灭在了布维斯港口的咸冷的海风中,今夜星光也未驾到,风中的冷意吹巻人心,由格好心地用圣光之焰为侍卫升起一朵火花,绮丽的火光盛放在那个充满圣洁光芒的梅琳大人手谕上,摇曳不停。
由格觉得此刻真的太恶趣味了,如此黑漆的夜,耍的小把戏无人探望,自娱自乐的自己,跟幽深的海浪中那些游鱼小虾也无区别,干脆去找他们吧。
他离开了布维斯港口的那道小栈桥。
月光隐匿,星辰退却,能见证他一把狂傲扯下那身贴身宫廷正装的只有在夜空里游荡的乌云。
乌云啊,隐匿着身后的知己,他的光明,你是不是全部描摹过,流浪啊,树梢也可以绽放,那么由格呢?
由格用深夜的暗黑缝制了他最喜欢的衣服,拢了拢袖口,一朵蓝色的花盛开在他的口袋里。
由格的思绪沿着小栈桥向外流淌,在他沉入海底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好像结了冰,停止了律动,剩下对大自然最诚挚的尊重,他只看到自己的指尖浮动着那朵蓝色的花,夜不归宿的鱼群打马路过,自娱自乐的人果然跟他们没两样。
抬起眸光,透过深蓝澄澈的水面,花朵几乎要融化,乌云没有袒护他的知己,月光就这样直直地俯身贴在蓝色的花瓣上,水流轻摇,是一片梦幻景色。
“我就知道。”
在无尽海水中继续下坠的由格呢喃。
大概由格大人前半辈子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如布维斯最贫瘠海岸打捞上来的一条黑斑鱼一样浑身裹满灰黑色的腐泥,在阳光的曝晒下醒来,他用手揩去覆盖双眼的烂泥,好在这些烂泥巴没有误入他的嘴巴鼻腔,不然一向热衷于干净的由格大人会当场剖开自己的肺腑,然后去野兽森林的大瀑布下冲个三天三夜。
由格睁眼直视了一会那灼烈的日轮,闭眼。
他在沉思,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追赶心中的愿望,那块近在咫尺的糖果,梅琳让他蹦起来抓取,梅琳如愿以偿,可他未能如愿。
“伸出来试探的手,永远不会抓住任何一块糖果,由格,你那像猴子一样的好奇实在是一无是处,你要捡起的武器是勇毅,别让任何事物阻挡你的脚步。”
啊,那时候真是天真的小孩儿呢。
探寻的过程从来不把一次迷途当成遗憾,一击即中是胆小鬼的梦想。
由格已经纵身跃下深海,他只需随机应变,加以小小的.....交际能力?
眼皮上原本橙色的阳光被侵蚀,是一个有呼吸声的人,他单膝跪在由格旁边,仔细检查由格的身体,并且挡住了由格正在享受的日光。
由格呼吸急促起来,显然他还没准备好,但....不容置疑,不可以逃避,梅琳每天都跟他说这几个字,潜移默化中他的责任,竟然不知不觉自行攀爬了这么高吗?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