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还没亮,泛着紫色的黑暗依然笼罩着世界,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季修竹按下闹钟,勉强睁起因缺乏睡眠而无比干涩的眼睛。他缓慢地穿上衣服,由于身体还处于睡眠状态,这样的动作让他感觉全身有点软绵绵的不听使唤,而昨日挨打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坐起来喝了一杯水。随着凉水咕咚咕咚地灌进身体里,他感到血液流动加快,身体也随之苏醒了。
洗漱完毕,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厨房,将泡了一夜的豆子和着白米放入电饭煲里,接了些水煮上。接着把厨房门关上,打着火,煮上几个白鸡蛋,再炒盘菜。
[一定要轻。]他提醒着自己,妈妈睡眠浅,又有起床气,把她吵醒了肯定又要挨一顿打。
菜炒好之后要放在锅里温着,这样等弟弟妹妹起来之后就能随时吃上热乎饭。
在他等着粥煮开的当口,天边透出了光亮。季修竹便打开窗子,深吸一口清晨那奇异冰凉的芬芳,看到天色很迅速地变蓝变浅,还掺杂着黄色和灰色,与常识不太一样,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着,让人有种很不适应的魔幻之感。
季修竹沉醉在这样的景象里,享受着这份唯有早起之人才能得到的礼物。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盯着天空,永远抽离于该死的现实。
砰砰砰——
“开门!”门外响起独属于醉汉的,含糊粗犷又拖沓的声音。
季修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警醒起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醉汉顺着门开,直接倒在少年瘦弱的身上,把他压得踉跄了一下。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少年捂住鼻子,被酒味熏得有点想吐。
“少废话,做饭了没?给我盛点稀饭。”醉汉嚷嚷道。
“你小声点!都睡觉呢。”季修竹急忙捂住他的嘴。
但,晚了。
“干嘛呢?!才什么时候,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修竹的妈妈披着件满是起球的外套,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啦。
“又去哪儿喝酒了?一天赚不了几个钱,还全扔酒上了,要你有什么用?!”
[又开始了......]
不想理会父母的吵闹,季修竹逃似的赶紧收拾了东西去上学。而他忙活了半天做的饭,则是一口都没吃。
到了校门口,他犹豫很久,最终还是戴上了那象征屈辱的项圈。
[坚持...再坚持一下...]
[总有一天,一定能逃出这该死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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