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有碰过面,毕竟是原主父亲的朋友,互相不认识很正常。
“为何没有见到令堂?”姜远尧疑惑地问陆珠。
“她娘随她爹去了。”二婶赶忙回答。
“唉……可怜的孩子。”姜远尧看着陆珠叹口气,又抬眼在昏暗的屋里四面环视。
这一家人过得如此拮据,竟然还能尽心抚养陆珠长大,委实不易。
姜远尧不敢再多说,以免又惹得一家人伤心。
“在下不才,除了当夫子,还在镇上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染坊。二位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只管来找我,定是义不容辞。”
“哪有什么难事,你都不知道陆珠有多能干,她在悦容阁做活,挣得钱都能供我家小儿读书,为这家里不知分担了多少。包括我们身上这穿的戴的,样样都是陆珠置办的,有她在,我们一家什么难事都没有。”二婶逮着陆珠使劲地夸,话里话外就是不想麻烦他什么。
“可是眼下已经入秋,再过一月就要入冬,这屋子……让你们住在这里,我心中不忍,更觉对不起令兄。我那染坊里有几间瓦房空着,你们要是不嫌弃搬去那儿,这样孩子冬天上下学也少受点罪。你们看怎么样?”
姜远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生怕自己的一番好意被对方拒绝。
陆珠见二叔二婶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他们定是想要拒绝。
要真让陆珠在这透风的屋里过冬,她还真是想想就怕了!
从小家里就有暖气的她,曾经在冬天回过一次老家,那几天她要么呆在车里,要么就是缩在被窝里。
夜里睡觉冻脑门,她不得不用围巾把自己缠成木乃伊。就连一起带去的小狗都被冻的钻被窝,有狗子给她暖着脚,她才算是在冰凉的被窝里活下去。
陆珠不给二叔二婶拒绝的时间,赶忙答应:“太感谢姜叔了,我爹能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我代我爹谢谢您!”
姜远尧见自己确实帮上忙了,心中那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今后两家能住的近些,他就可以多帮衬帮衬他们一家,百年后再与正乾兄见面也能坦坦荡荡了。
二婶在一旁使劲给二叔使眼色,但二叔能怎么办呢?
陆珠已经答应了,况且让陆珠住这样的破房子确实委屈她,现在有个机会能让她过得好一点,自己没有理由拦着。
“那就过几天吧,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派人过来帮你们把东西搬过去。”
姜远尧恨不得让他们明天就搬去,不过那屋子一直空着,还需要几天收拾一番,急不得。
“成,这里你也看到了,没什么东西,就是院里的鸡啊、兔啊的值钱,到时候一并给带走就行。”
二婶见这事儿陆珠已经应下来了,她再推三阻四,难免会让陆珠起疑,不如爽快答应。
姜远尧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要黑,起身告辞,迈着轻松的步子往家走了。
陆珠见姜叔走远,转身与狗剩子手拉着手,激动地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二叔拽拽二婶的手,“行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瞒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我就怕这样一来,坦白的日子越发近了,当初我可是发了誓要瞒她一辈子的。”二婶看着两个高兴的孩子,口中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