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妃只是瞥了一眼，静静地说：“本宫吃不下，放在一旁就好。”

莫倾衣知道温德妃确实没什么心情，所以也不想多嘴，“好，娘娘就且让臣妾在这里陪着您吧。”

“你若是不嫌枯燥，坐在那里也好。”

莫倾衣没有应答，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手帕。瑜亲王妃与温大人都去世了，温德妃的亲人恐怕只剩下乐承若一个人了。她的孤独，她能明白。就像是莫府遭难的那些日子。

“本宫当初是不会进宫的，”温德妃突然打破了沉默，给她讲起多年前的往事，“本宫在丰宁县呆得好好的。可谁知就因为丰收大典，本宫入了陛下的眼，被带回了宫中。”

“德妃娘娘凤仪万千，自然是万中无一的容貌，能被陛下相中也不是意外。”莫倾衣摸着自己的小腹，淡淡地说。她分明不到二十的年纪，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看着她，温德妃突然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不知为何，深居宫中数年，她居然只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找到了亲人的影子。

“当初，承若确实求过本宫。不过，本宫打消了他这个念头。两厢情愿是好事，可是对本宫来说更重要的是温家。本宫怕他乱来，就提点了王妃。王妃是个乖孩子，也对本宫很孝顺，这些年除了无所出之外没有什么差错。可惜，她还是福薄了一些，希望她来生就不要来到帝王家了。”

这段往事虽然只是几个月前，但是在莫倾衣的耳朵里，好像是前世般令她觉得没有真实感。她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心有灵犀地伸出了他的拳头。

“新年要到了，今年的冬天不够冷，初雪又迟迟未来。你这胎估摸着是夏天，还长着呢。乳名可想好了？”

莫倾衣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没有，一切听从德妃娘娘的。”

“你的肚子还没有太大，一时也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不如过几个月再说。”

“是。”

就在这时，芬熙宫的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来者似乎有意不让通传，生怕打扰了温德妃的情绪。

“儿臣来迟了，母妃不会见怪吧？”

乐承若风尘仆仆地走进芬熙宫，由于刚刚面圣，他的铠甲都没有脱掉。那匹战马在殿外发出了嘶鸣。

莫倾衣怔忡了一下，望着那张脸没说得出来话。他瘦了，也憔悴了不少。他那双丰神俊朗的双眸也没有了光彩，也许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他来说已经让他麻木了。

“见过莫昭仪。”乐承若率先反应过来，向莫倾衣问候了一声。

他的目光停留在莫倾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没来由地，一股暖流突然滋润了他死寂一片的心底。

也许这就是骨肉的力量吧。

“臣妾在这里多有不便，就先告退了。”莫倾衣别开了乐承若打量的视线，迈着慢悠悠的步子绕开了乐承若，走出了芬熙宫的大门。

“你过来坐。”由于心不在焉，温德妃没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异常，让身边的宫女给她端上来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