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六(2 / 2)我女朋友是狐狸精首页

早餐店里挤满人大都是急着上班或上学,脸上带着早起的疲倦神情郁郁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这些人一夜间都换上厚厚的棉服,就连爱美的女孩子也不例外把窈窕的身材裹的严严实实,只有我们几个单薄地走进来冻得面红耳赤引起他们诧异的目光。

我们几个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先一人要了杯热奶用手捂着暖暖身子,然后点了几样和牛奶完全不想干的面条包子之类的主食。街对面的甬路上结着银光闪闪的冰霜,天空苍白,阳光惨淡,几个老头不顾行色匆忙的路人在甬路上跑步打太极拳围着树转圈摇头摆尾瞎抖楞。胡丽脸蛋红扑扑的向窗外望着呆呆出神,李然捧着喝了一半的牛奶不言不语,只有那个瘦小孱弱的警察看到主食上来特高兴,小手拿住筷子不停歇地往嘴里塞。

“你们怎么不吃啊?”警察吃了半天才停下筷子问:“你们的嫌疑基本排除了,死者是自杀,和你们没关系。”

“吃不下。”我笑得有些勉强。

警察放下筷子拿出烟分给我和李然自己也叼上,李然掏出打火机转圈点上火,他吸了口在牛奶杯子里弹烟灰,红透的烟头均匀冒着火光。“我不明白,郭涛进池塘自杀为什么要换上你的衣服。”他看着我们说:“那件衣服视频里看得很清楚就是从那个硅胶娃娃上扒下来,还很费力,动作僵硬的像在梦游。”

他最后叹了口气承认:“这件事真的很诡异。”

我们在视频上看得很清楚,郭涛手里拿着本书无聊地走到池塘边柳树下,想着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让头脑清醒好安静地看会书,手里的书没翻几页人就变得神经兮兮绕着树来回转,转了很久就向池塘里走去。夕阳照在水面上五彩斑斓,郭涛慢慢走近随风荡到岸边的硅胶娃娃扒下衣服面无表情的穿上转身走入深水处直至没顶,只有那个古怪的硅胶娃娃还留在岸边,后来有个过路拾荒的中年男人用木棍把它捞走。

吃完饭瘦小孱弱的警察痛快地付钱道别然后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李然说困了回学校睡觉,我看胡丽心事重重就主动陪她逛马路散心。前边不远的大栅栏里有个球形5D电影馆。这是个游艺性质的球形建筑,买张票进去坐在可活动的座椅上系好安全带,面对一百八十度环状屏幕戴着眼镜看飞翔和疾驰的影片,四周有风有水雾模拟身临其境的感官效果,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水不太干净。

我们俩也实在没地方好去就买了两张票选了这个闹中取静的地方。电影馆内寂寥无人的空荡荡,只在屏幕前设一个象征性的横栏杆告诫好奇的人到处止步,看电影的人都是孩子只有我们两个大人木然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我强作笑颜地逗她开心,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电影放完孩子都离开了,我还坐着不起来和她云山雾罩有板有眼胡侃,连我自己都被这种不屈不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二杆子精神感动,她却始终坚定地不露出笑脸。

我们俩从电影院里出来她问我还去哪儿?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是还不想回学校,我就带她去了家比较幽静的台球馆找了张球桌,得意地卖弄各种技巧一口气把台面上的球打得稀稀落落向她炫耀,她气急败坏地把球杆一扔说我整日不务正业厮混当然比她玩得好,还坚持说自己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应该让着女人再怎么打都算我输,弄得我索然无味放下球杆和她聊天。

“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爱你。”

“你就不能深情点,多加几个形容词,就这么张嘴就来和你平时说假话不脸红的样子没区别。”

“这说明我平时就很深情。”

“别打岔,正经点,和你说话总找不着北,说着说着就让你带跑了。”

“看见你我就硬了——我是说心硬,永远都不会变心。”

胡丽睡熟了,还在那个幽静的小旅馆,茶色的玻璃,玫瑰色的窗帘,床头的灯调到最低几乎没有光。我仍然没有睡意,下了床巨大的黑影伴随着我在房间里游荡。我点起一支烟慢慢抽,眼前无边的黑暗中慢慢渗出其它颜色,组成一个斑斓晦暗的画面。我蹑手蹑脚地走,空气中保留着香水混着肉香脂香的怪异味道,郭涛的脸斑斑驳驳很模糊像是深陷云雾中。我看着他仰脸笑,耳边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远处奔腾的巨浪铺天盖地而来,一艘乌篷船稳稳地顺流而下,老太婆和女鬼坐在船舱旁,身边还有一条龇牙咧嘴短毛的恶狗。狂风大作,像有人在远处半空中打着呼哨,猫在暗处一声接一声凄厉地叫,乌鸦盘旋在头顶默不作声,有个东西在不为人知处活动虽无形却神意可感。

风猛地将窗吹开,窗帘狂舞,猛烈灌进来的风带着响亮的哨音在室内穿行,我看到胡丽还在熟睡,脸色苍白死人班悄无声息。冷风就在我周围打转,很快使我变得冰凉,我感到那个东西就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