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阗声道,“司令,是不是任……任某人?”
“任某?”
周佛瀚瞥了马阗一眼,脸上很不屑,“他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做这?他从锦翠苑匆匆忙忙逃出,一定是躲起来了。他,身边没人,怎么能做这些?”
“在上海滩,谁敢与您过不去?除了他,我真想不起谁敢!”
“嗯,你得有道理,”周长官慢慢踱着步,“是,他不需自己去做,除非,有人帮他!是谁呢?”
“卑职,卑职也很莫名!”马阗弓着身,轻声道,“会不会有人接应他?他身边有个吴秘书,就是个书生,一老一弱,如何从守卫森严的锦翠苑逃走的?”
周佛瀚一滞,猛地转过身,“一老一弱从守卫森严的锦翠苑逃走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马阗脖子一缩,眼角瞟了一眼秘书。他有些自责,这秘书不称职啊。当时,是谁给挑的这么个二百五?
秘书垂着头,一副死相,“司令,我,……”
“混账东西!”
周佛瀚狠狠骂一句。事已至此,你就是揍他一顿,也太晚了,而且,改变不了事实。
周佛瀚稳住神,“你们两个一起去查,宁可错杀,不可让一人漏网!抓到人,就地解决!”周话恶狠狠的,用手在脖颈边做了个“咔嚓”动作。
“是,是,……”
“是!”
马阗领着秘书心翼翼退出。
日本人投降后,日伪政府的汉奸沦为阶下囚。前伪政府周佛瀚的同事死的死,下台的下台,唯有周矗立不倒。
马阗知道,周长官能被重庆政府看中任命为上海特别行动队总司令,是因为周手里有一支一万多饶队伍。
一支进可攻、退可守的武装力量。周重新成为蒋公跟前的红人,实实在在是真金白银的力量,任你是谁也不敢对他觑。
如今,是谁顶风而上?
马阗收集了几张报纸,大约知道了,各大报纸不约而同发表了周某某的若干黑历史。
周某某,早年留学日本,回国在国民政府任职,擅长溜须拍马,做了蒋公眼前的红人。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败,步步后退,周某某见国府大势已去,与汪伪政府勾结,做起了日军的走狗。在上海,为日本人卖命,鱼肉百姓,汉奸行径路人不齿。
此公是骑墙派,太平洋战役爆发,见日军一步步走了下坡路,他掉头向重庆政府献媚,摇身一变成了英雄,成为国府接收大员,继续作威作福。慈汉奸怎能逍遥法外?应受到全体国民的审判云云,……
报纸上的周某某,不用猜,明眼人都知道是谁。
只是,不知谁这样大胆,敢捅这马蜂窝?
舆论铺盖地,对周某的讨伐渐起。国内外舆论造势,齐齐指向南京政府。
政府能将长官如何?
马阗自信地认为,日军兵败撤退,可是做接收大员,用特别行动队不费一枪一弹,保卫住上海。
马阗想,长官对上海有功,国府看到这点,不会对长官怎样的。
马阗走后,周佛瀚的智囊团紧跟着进来,
其中一人献计,“不如先向政府辞请,退居国外以避风险。”
“不可!”另一壤,“这样,可能正中某些人下怀。向辞请容易,再想回上海掌权可就难了。不如先看看,以静制动,再谋其他。”
“万一,有人落井下石,我们很难环转!”
“不怕,”周佛瀚眸子一黯,“咱有装备完整的一万多人,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