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云思明安慰医圣道:“他们既然有心下毒,不是‘不渝’也会是其他。我反而庆幸是先生的不渝,至少解了寒毒,保住了我的一条性命。”
医圣闻言更是惭愧。云思明见状,笑道:“先生若真的心有不安,那便暂且记下,倘若以后,有人持我的信物求到先生门上,还望先生不辞辛劳,救上一救。”医圣慨然允诺。
此次我中毒昏迷之后,正是孙绍派重四持了云思明一枚发簪前去医圣一族隐居之所,诸葛长青遵照家族遗训,毫不推辞,这才日夜兼程赶来地宫救我性命。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我所种的,也是火山巨蟒鳞片所致的‘不渝’了。”
没想到诸葛长青却摇了摇头,神色中亦带了三分不解:“这是老夫最奇怪的地方。丫头你所中的,确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正的‘不渝’。”
我一愣。
诸葛长青继续说:“虽是‘不渝’,但下毒之人在其中另外添加了火灵芝,也加重了药物的热性,造成你吐血昏迷之症,只是云家手中既然有火山巨蟒鳞片,直接换掉就好,为什么多此一举,添加了火灵芝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诸葛长青又问我:“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如何中毒的吗?”
“加火灵芝可能是因为仓促之间无法备齐火蟒鳞片。火灵芝却是我药囊内一直都有备着的。因为我妹妹,”我顿了顿:“云容素来体寒,所服之药多以火灵芝为引,因此我便随身携带。至于何时中毒,我想应该就是诏令传来那一日。”
孙绍惊讶道:“那日?想来那日确实是凤主第一次吐血,但当日我和焦孟与凤主一直形影未离,凤主是如何中毒的?为什么我和焦孟却没事?”
下毒大多通过饮食或空气传播,如果我是那日中毒,焦孟和孙绍按理不应幸免。孙绍言之有理,众人纷纷点头。
如何中毒的啊,我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又回到那日,少女满面泪痕奔入帐中,也不管尚有他人在场,直直奔到我身侧,伏在我膝上紧紧抱住我的膝盖,哀哀哭泣起来。隔着衣襟铠甲我亦能感觉到她浑身颤抖,显是惊惧至极,尤其是抱住我的一双手,更是冷得如冰一般!云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襟。寒风中,这泪水显得冰冷又火热,一寸寸冷冷的,灼烧着我。
是云容,在我膝头哀泣之时,用眼泪将‘不渝’之毒沁透到我的衣襟之内。她当时颤抖的身体,冰冷的手,不知道几分是恐惧又有几分是得意。
不渝之毒,沾肤即入。
我知道自己中毒的同时,就想明白了中毒的过程。
我的好妹妹。真是算无遗策,无所不用其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