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再一次地让她们失望了。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有关于羞愤的神情,仍然是那股淡淡的,不屑的,似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到眼里的模样。
她就这样浅浅地含笑着,却不带一丝温度,她眸光轻轻地停留在那布摊,眉间的舒朗之气仿佛盘旋缭绕的清风。
“五妹妹是怎么知晓我喜欢那里的衣料的?这样的料子,虽看似简单粗糙,实则结实耐用,穿在身上也是轻巧方便,这样的东西确实是让我喜欢,也确实适合我这种人。”
说着又掠过眼前的一块块鲜亮的布匹,目光中的不屑更甚,“相较于那些中看却不中用的锦绣华纱而言,那可真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众人这次却笑不出声了,只觉得俞清欢的话实在不对味,待终于知会那意思心怀愤怒后,俞清欢的声音又如秋霜般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我非但要从这里挑,还要挑个最好的,不然不仅会拂夫人的好意,也会拂了姐妹们的好意。”
俞清欢的视线突然停在了巧梅手上抱着的那匹蔷薇粉轻纱上,她缓缓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抚过那纱,嘴角突然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着。
只听她说:“看似华美光鲜,光泽却是这般牵强,纱线之间的密度过于稀薄,手感不够细腻不够柔和,这样的东西,竟是昱州西城巧心楼最为上乘的料子?清欢真是长见识了。”
俞清尘见她如此,连忙过去将那匹布夺下,盛怒至极,也不知道是在怒她质疑自己的眼光,还是在怒她胡乱碰自己的东西:“你懂什么呀,我的东西岂是你能碰得起的!”
俞清欢却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问那伙计:“这里虽及不上京都那边,却也不至于如此。”
本来是轻轻的的话语,却含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那伙计本来口舌利落,此刻突然无语心虚,他支吾了好半天才小声道:“姑娘你这说的,这匹确实是我们这儿上乘的纱,你……你这不是存心挑刺嘛!”
“俞清欢,你别在这里闹笑话了,什么都不懂还好意思在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就是活几辈子,也没有机会穿上这样的衣服,真是丢尽了俞家的脸!”俞清尘冲她大叫道。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敢质疑她的眼光!
俞清欢不禁扶额,这人恐怕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才是往俞府的脸上贴土……
可是俞清尘却没有半点收敛,那双本来娇俏的眼睛此刻乘满了怒火,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给燃烧殆尽。
“究竟是你们一向以次充好?还是另有所藏?”俞清欢真的是懒得再理她,而是继续逼着那伙计的眼问。
那伙计忽觉为难起来,平时倒是机巧,可是现在却怎么也使不上那气力,他面色踌躇地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伙计……待我去后面问一下掌柜,可还有其他料子是我不知晓的。”
他既这样说,众人便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一个个皆是惊讶的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