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似懂非懂，她先前已经问过男人朋友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他的回答是：玩得好的人。”她那个时候还问自己和他算不算是好朋友，他却也照例没有回答，她本来想要留到之后的一天问，但是第二天又有了新的问题，也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男子没忘了她欠自己的问题。

“当石头太笨重了，这柳条还可以荡秋千。”说着，似乎要展现这个柳条的灵活，还特意在空中晃了两圈。

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之后，她原本单调的生活多了些许不同的色彩，她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看到的单调的东西渐渐也都有了情感，她对这个男子也充满了好奇，但每天一个问题却让她总也忘记要问他究竟是谁，是来做什么的，总想着明天也不迟，或许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就这么一直拖着，两人虽然在不断的交集之中互相熟悉，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是第一万天，天气热得很，她闲来无事化作了一道水流浸泡在小溪里，也不担心他会找不到她，因为之前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天里，无论她去了什么地方，变成了什么样的形态，他总是可以找到她。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今天就要问他的名字，明天问他的身份，后天问他的来历。

她盘算了很久很久，但是唯独那一天，他没有来，从日出到日落，水一直缓缓的流着，只有她滞纳在那里，她在等他，可是他却没有来，溪流的温度从热变冷，变得冰凉，他却一直都没有来，那是第一次，她存在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宁愿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梦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灵羽醒了过来，却没有见到刺眼的太阳，反而是一个背影。

逆着光，刚醒来的灵羽并不能看清楚这人是谁，但是她却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允风。

他应当是刚刚下了朝，身上的官服甚至都没有脱下来。

就站在那里，站在她的旁边，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流，而他被太阳投下来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照射在她脸上的太阳。

“允风。”灵羽叫了他一声。

允风回过了头，说：“醒了？”

“嗯，太阳很舒服。”

允风没有再多说话，看她醒了，也就回过了头，走向了更靠近水边的地方，看着水出神。

“你在看什么？”灵羽站起了身，也走到了他身边，看到他看得认真，就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了静静的水罢了。

“没什么东西，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有些熟悉。”允风说着，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水流。

“熟悉？”

“是，就好像我在很久之前就这么做过。”允风顿了顿，说：“那个位置，似乎应当是另一个样子。”允风若有所思，但是却和那种熟悉的感觉总是有一层看不见的纱阻挡着，总是不能够触摸。

灵羽听了允风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说：“那一片水是不是不应当动，就这么在那里，就算是其他的水流得再快，那一块水也应当不动。”

允风听了灵羽的话，有些莫名的看了灵羽一眼，说：“水流怎么可能独独停在一个地方不动。”

“是啊，是不可能，我胡说的而已，走吧，太阳越来越大了。”灵羽似乎忽然就心情不好了，转头就离开了，虽说是叫允风一起走，但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允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在意，也没有追上去，他现在就是知道，灵羽不会走，不管去哪里，最后还只是在府里，再也不会丢。

只是还是有些莫名。

“水流停在那里，周围的水都动，但只有一处水不动。”允风重复着灵羽说的话，看着那水流，试着想要去想那样的场景，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比起允风的莫名其妙，灵羽的心情更为复杂。

她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那些回忆，今天竟然还会问这样的傻问题，明明知道，这个允风就是允风，他决计不是从前的那个一天只回答她一个问题，带着她成长的男子，但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去想啊，她想知道那一天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没有来，只是现在的允风再也不会回答了，现在的允风不过就是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罢了，没了过去的记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灵羽想着事情，走到了房门口，也没在意，径自就推开了门，一个身影一下子就扑了上来，险些把没有丝毫准备的灵羽给扑倒。

“小灵，我回来啦！！”封梓扑到了灵羽身上，开心极了。

灵羽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想着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大意，竟然差点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扑倒了，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