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问他这个问题，他就是一想到这张笑脸，就心生欢喜，移不开眼而已。

“就因为我们七岁那年，你给我辅导过功课，一起吃了几次饭，一起去过海洋馆，还是一起参加了一次运动会？”她可不认为他那么小，就喜欢上她了，那也太早熟了些。

“你都记得……”他以为就他一个人记得，原来她都记得……韩铭宇见蒋小然今天愿意提他们之间的话题，把车拐到一个无人的路边停好，打开天窗，给她解开安全带……早知道让她喝醉，就能愿意和他说心里话，他早就找机会把她灌醉了……

蒋小然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上一闪闪的星星，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但有些画面却异常清晰……

“是都记得，我还记得我和郝敏敏打架了，我的脸都被她抓破了，大姐给我扎的漂亮公主辫也被她抓散了，裙子也弄脏了……”

大姐头两年装作无意的问过她几次，她都假装忘了，实际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第一次见识到人的嘴巴有多毒，人性有多恶劣，她怎么忘得了……

“对不起……”

舅舅只说她和同学打架了，没说她受伤了，她那么怕疼，爱漂亮，脸破了，辫子散了，裙子脏了，她哭的得多伤心……舅妈见了，得多心疼。

“我更记得，她妈妈骂我大姐是狐狸精，专门勾引有钱男人……”

“还说你是因为我，才出国的……”

“大姐当时抱我走，我还可笑的问大姐，能不能等小宇过来给我说一声再走，他还答应给我带蛋挞呢。”

从那天起，蛋挞就成了她最讨厌吃的甜品了，所以她为什么要接受他的蛋挞呢。

“对不起……”

怪不得舅舅说，当年可被他牵连害惨了，此时的韩铭宇，看着蒋小然流着泪回忆起当年在她幼小心灵留下极重阴影的场景，除了说对不起，已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被奶奶送出国，一无所知，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承受，她怨他，恨他都是应该的……

“郝敏敏妈妈当时说了一句话，你想知道吗？”

“嗯。”所有她受过的伤害，他都想知道……韩铭宇听着蒋小然比舅舅更详细的描述当年的情况，心脏剧烈紧缩着，他想给她擦掉眼泪，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更想亲亲她，告诉她，以后有他在，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可是他不配……他最爱的奶奶才是伤害她的人中，最重要的一个。

“她说，哈哈……真是个痴情的小丫头，人家韩少爷会在乎你这个穷人家出来的丫头！她张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的样子，多次让我梦见她要把我一口吞掉，你知道吗？”她那段时间，做噩梦被吓哭，都是大姐给她唱儿歌才能把她哄睡……

“对不起……”

早知道……早知道他一声不说的走了，带给她如此大的伤害，他绝食，他离家出走，他求舅舅，求爸爸妈妈也要和她见一面才走……可是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当时他真的以为他变优秀了，变强大了，回来就可以追求他喜欢的女孩了……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她没错，当年的小宇也没错，只怪他们年少，不知心里阴暗的大人能有多阴暗吧！

“不是你的错，是她乱说，我可不是穷人家出来的丫头，我比天空孤儿院的孩子，不知道幸福多少倍。”如果她这样都算穷丫头，那孤儿院的小朋友是不是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乞丐……

“我们都小，你走就走了，忘记约定就忘记了，都会过去的，我都忘记你的存在了，你为什么又出现了呢。”她真的在十八岁之前，看见每年如约而至的贺卡，都会付之一笑了。

“我……”

他相信自己再不出现，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真的会把他忘记了……可是十八岁完成大学课程申请硕士学位，和朋友开公司，尽量做到不依靠家里独立强大，已是他的极限了……更何况，他哪能真的十几年没见她，只是每次在舅舅家偷偷躲起来看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每次在她学校附近看她和程文峰和许诺打打闹闹的活泼样子，他都和自己说，再等等，再等几年，他就有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了，还是晚了……一晚就晚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