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遍没人答应,她这才往京溪的房间走去,一眼就看见雪白的被子下躺着个人,正是发烧的京溪,此刻的他面色潮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中。
过去床边,轻轻伸手摸了他的额头,滚烫。
景芸看京溪毫无反应,还在沉睡之中,摇晃着他,想把他叫醒去医院。
摇了几下,京溪迷糊的睁开眼。
“你、怎么过来了?”虚弱的开口。
“好烫,我送你去医院吧?”景芸弯下腰伸手摸了一下京溪的额头,然后轻声开口询问。
“不用,你去给我、在医疗箱里把温度计拿过来,再拿点退烧药就好。”他中午量了一下,不到去医院的地步,还能撑一撑。
景芸给他把手放进被子里,才去客厅找温度计和退烧药,然后给沈哲发了条消息。
“你能、自己量吗?”景芸看着伸出手拿温度计的京溪,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能。”
看着京溪放进去后,她离开卧室,烧了点热水给京溪吃药,端着水,又回到卧室,把水放在一旁,京溪让她看一下多少度。
“38.5°”,还好没到三十九度,不然说什么她今天都要把京溪带去医院了。
“先吃药吧,京老师,吃完你睡一会,我给你熬点粥。”景芸语气有点闷闷的,京溪在这边一个亲戚都没有,唯一的朋友沈哲现不知道在哪浪呢,他生病了都自己一个人硬抗吗?
“好。”京溪嘴角含笑,慢慢坐起来,在景芸的帮助下把药吃完,然后又倒下,任由景芸给他盖被子,迷迷糊糊的很快就进入梦乡。
景芸看着京溪睡下,起身去厨房熬粥,然后做了几道清淡的配菜,等着京溪一会醒来的时候吃,他今天一天没吃饭,,又还在发烧,只能吃点清淡的。
京溪夜间十一点的时候再次醒来,发现景芸坐在一旁,没有休息。
“你醒了?喝点水吧。”看着京溪有点干裂的嘴唇,她把刚刚晾好的水递给京溪。
夜深人静的夜晚,两人独处的空间,京溪不会知道,她究竟倒了多少次水晾着,就为了能让他一醒来就能喝到温热的水。
“谢谢。”京溪坐起身接过水,沙哑着嗓子道谢。
等把一整杯水都喝下去,嘴唇变得湿润一点,京溪放下水杯,还没来得及说话,景芸就出去了。
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小桌子,是以前她住在这儿在床上学习用的小桌子。
在他床上固定好桌子后,她才开口说了句话:“京老师,吃点东西再睡。”说完也不等京溪回答,就又出去。
在厨房弄了好几分钟后,她陆陆续续的把粥和一碟一碟的配菜给他放在桌上。
“我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你先吃点,然后量完体温后再睡。”景芸站在京溪床边,细心的吩咐。
这一刻,他们两个的角色互换了,她不是那个令人心疼的小孩,她知道如何关心人,怎样照顾人。
他注视着景芸的眼睛,里面一片澄清,还有丝丝的担心,眼神里的微微光芒使他惊慌,他收回目光,不敢往深处想。
景芸坐在一旁,看着京溪慢慢的喝着粥,刚刚着急了一些,粥是用电饭煲煮的,味道肯定没有慢慢熬的好。
“再给我盛一碗把。”京溪把碗给景芸,他不喜欢喝粥,配着景芸做的小菜倒是还想再喝点。
吃完后又量了体温,温度降下去了一点,放下温度计,他让景芸回房间去休息。
景芸收拾完后就回到以前住的房间去,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
半夜两三点时,她去到京溪的房间,看着他额头上有薄薄的一层汗,打湿了眼前的头发。
她把空调调低了一点,想起以前老妈给冷阳用的物理降温法,轻声的去卫生间打了一盆冷水,拿了块没用过的毛巾,回到房间。
把毛巾拧干,轻轻的敷在京溪额头上,拉过一张凳子,直接坐在他床边看着,京溪现在发烧,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更何况京溪衣服裤子都穿得好好的。
看着京溪熟睡中安静的容颜,因为生病,比平时更多了份病态美感,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入了迷,伸出手,缓缓的把京溪眼前的头发掀开,然后慢慢的摸上他的脸颊,眉毛,双眼……
京溪轻微动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收回手,暗骂着自己:简直像个变态。
就这样,她一直重复着换水,拧毛巾这两件事。
直到天微亮,京溪才再次睡醒。
睁开眼,看到的是景芸打瞌睡的场景,他猛地惊醒,昨晚上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个女孩用着最笨的方法给他降温,就这样反反复复辛苦了一个晚上。
那双带着柔情抚摸他的双手不是幻觉,那是一个女孩子的真心实意,那双眼里的深情,即使头脑不清醒、双眼紧闭他都感受得到。
他忽闪着双眼,直直地看着景芸,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她没有义务无条件的对他好,但是她选择了不求回报、细心的照顾了他一晚上。
他看透这世间许多事,此刻,却看不透这个女孩的内心,他回应不了这种深情,因为他太过理智,活得过于明白,他不能伤害这个逆光生长的女孩,她值得世间所有的好。
他起床,发现自己已经不烧了,以前发烧没有退得这么快,这次全靠眼前的小丫头。站在她旁边,看着景芸疲惫的脸,骂了句朝自己的脏话。
叫醒景芸,让她回房间去睡,告诉她自己烧退了,不用担心。
景芸实在太累了,点点头,就迷迷糊糊的走回房间拉上窗帘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