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合叶从学校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房门的快递胶囊闪绿灯，显示签收了一件机械设备。

她把鞋子踢到一边，看着绿灯皱眉，把通讯器拿出来大力摁了几下。

那边的人像逐渐清晰，合叶看着她：“我不要，为什么动我房间的权限？”

“你爸改的，东西也是他让我给你买的。”

合叶把通讯器扔到一边，那边的飞快的挂断了。

合叶直接越过快递胶囊，走进客厅。

她的小屋不大，不到七十平，她拿出自热火锅，倒了点水，闷了一会，开盖吃的热火朝天。

“合叶小姐，您今日摄入的……”

房间里的管家系统自动运行起来，合叶拿起卫生纸擦擦嘴，起身走到电闸旁边，把总闸关了。

黄昏的阳光软绵绵的，无法照亮房间内的狭小角落。

这点微光在这里根本无用，把视线从这个女孩的窗口拉远，城市内的明亮洁净，再拉远，依旧是整齐的城市，再拉远，是铁锈色的世界。

旧日高楼的枯骨狰狞着从垃圾中爬出，地面上仍有大型车铲走垃圾，也有人类，在山一样的垃圾上行走寻觅。

合叶吃完了，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垃圾桶分析物质结构后，显示已经回收利用了。

合叶把总闸打开，突然听到门口有东西坠地的声音。

是那个机械设备自己重启了。

“人类脉搏公司，H716陪伴机器人，我操……”

合叶烦死了，她走到门口，一个半透明的圆形装置悬浮在空中，淡绿色的光环温和的围绕。有人在里面蜷缩，刚刚掉在地上的是这个机器人的监视器。

“合舟山，我不用你给我买东西！我说了我不要！你听不懂话吗？”

合叶把通讯器扔的更远，砸在地面上，房间的安保系统检测到物品损坏，她巨大的情绪波动让房间的医疗智能也询问起来，一时间冰冷的机械音此起彼伏，幽灵一样在合叶耳边盘旋。

合叶捂住耳朵，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她实在忍受不了，拿起背包夺门而逃。

合叶冲出楼门，扔出摩托环，向城外飞驰而去。

泪水朦胧了视线，她想起爸爸在厨房围着围裙，问自己晚饭想吃什么，合叶说自己想吃机器人做的粉丝，爸爸说，机器人做的饭菜里没有爱，爱没办法替代的。

可他自己却没做到。

爸爸在几年前的一个雨夜，消失了。她再也没有拨通过爸爸的电话，她能联系到的只有那个自称是爸爸女朋友的女人。

合叶跑了很远，差点跑出市区，被守城士兵拦住，他们劝她回家，可她回到那个地方就更难过。

等天完全黑了，合叶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头埋在双臂里，不知道想什么。

“合叶小姐，请回到房间休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