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意思。”棠满倚在门上，摸着下巴琢磨着祭司说的那句话：“让你亲自去问河神……”

永渊揭了茶盏的盖，热烟升腾上来，棠满下意识皱着鼻子嗅了嗅，突然觉得自己总有什么东西没抓住。

永渊道：“这样的风俗，官员没有理由不制止。”

“得看什么官。”

棠满看着他吹开热气，微微颔首浅啄一口茶，将嘴唇沾得潮湿红润。

她想起来了，她上次划拉了他一刀，所以打算给他配个香囊，带上自己熟悉的味道，就能减少误伤的几率了。

明天吧，明天去趟药房，顺便采买点别的药材。

“别把朔方留给我。”棠满戴上斗笠，素手绕个结，视线挡住了，便要仰起头来去看她：“他昨天睡得比我还久，我在那保护了他一下午。”

永渊瞥了朔方一眼，朔方挠挠头，尴尬地笑了：“昨天真的是个意外。”

“他在你身边，会比在我身边好。”棠满将匕首抽出一小段来，细细地看了眼刀刃，又轻轻推回鞘里：“我防心很重的，再安排下去我就怀疑你了。”

齐安站在客栈的斜对角的铺子外，见棠满走出，拍拍衣袖跟了上去。

药房抓药的人不多，棠满径直走到柜前，将写满了药材名的纸递给了店主，又从怀里掏了个瓷瓶：“前五味药材连这个一起，帮我磨成粉，我要做药包。”

掌柜打开瓷瓶闻了闻，确认只是普通的香料后连着纸一并递给了伙计。

“姑娘，这其他的都有，艾草没了。”

“拿有的就是了。”棠满灵敏地嗅出一丝可能性，皱起眉道：“艾草，难道是祭祀要用？”

店主摸了摸胡子道：“祭祀前拿艾草洗澡，是这儿的习俗。”

“是祭品还是所有人？”棠满一手挑起面纱，掀起眼睫去看伙计抓药。

“当然是祭品啊。”店主看见棠满的脸，愣了好一阵，才道：“你，你是！！棠……”

“你认识我？”棠满收回目光，看着店主的脸，端详片刻后确认自己不记得这个人。

她将另一只手肘压在了柜上，背对着门口。

齐安见状从门外走了进来。

“您救过我们一家的命啊。”店主激动地手都颤抖了，“就是……”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得回答我。”棠满打断他的话，忍不住弯了唇：“来你这买艾草的，有谁？”

那边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这边却得来全不费工夫。

店主愣了一下：“这祭祀的事宜一般都……”

他见棠满一副期待的模样，便知道棠满询问这个是为了什么。

医者仁心，当场要不是棠满，他也不能活到今天。

他咬了咬牙，道：“罢了，反正明天就是祭祀了，现在说河神也不会怪罪的。”

义城今年一共有四个人被选做祭品，两个老人，一个小孩，一个女人。

义城总共也就这么大的地儿，几个药铺掌柜私下就曾讨论过到药店买药的祭品。

棠满询问了其中一家的位置，道了谢之后在掌柜的苦笑声中出了药铺。

“我猜，永渊哥哥现在应该在县衙。”